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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尖,一样瞅见被窝儿里白花花的两条腿,还有一条暗色的晃晃荡荡直往眼睛里撞。
她忙转了脸,摁住被角,自己从旁边拽一床锦被搭着,“嗐,我不冷,万岁盖着吧。”
她最近不怕冷,穿得多纯是为了肚子里那块肉。
他连裤子都不穿,她可不敢跟他躺一个被窝儿。
不怕他把持不住,就怕她最近总对他有歪心。
明知道如今月份小,不相宜,可她身上激素忽忽悠悠,现在譬如生理期后那几天,“饿”
得能吞一头牛,眼前又是这么肥美的一头“牛”
。
现在他俩一个躺着一个歪着,金花手撑着头,粉面上一对炯炯的眸,盯着福临。
福临对着她躺着,浑身止了颤,脸上两道细长的眼,紧紧闭着,由着她伸手在他脸上“胡噜”
,淡紫色的帕子擦过,重现出一张玉白的脸。
许是他露了心里的脆弱,她觉得他脸上有往常见不着的稚气。
正想着,他伸手拽住那条淡紫色的帕子,说:“帕子给朕。”
“好。”
她温温地说,松了手,在他鼻子上刮了刮,“万岁怎么了?可是叛军取了南京?”
他趴倒在床上,脸戳进枕头里,摇摇头。
“那……朱由榔闹妖?”
还能有什么事儿值得他哭,除了乌云珠,他明明是“国”
和“家”
都能舍下的人,一会儿闹剃头,一会儿要出家的。
可是既然没有乌云珠,“家”
里一片平宁,那只有“国”
出事。
想到乌云珠,她心里刺喇喇的,肚子居然抽疼一下,藏在锦被里的手轻轻抚在肚腹上:乖乖,你爹爹跟乌云珠婶婶没那回事儿。
他仍别别扭扭地不吭声。
“郑成功骚扰福建?”
若再不对,她可猜不到了。
他还不吭声。
她伸手摇他:“快起来吧,看把自己闷坏了。
我们还指望您!”
“我们”
当然是她和娃娃,她说了又说,只有他这个呆子,听了这么多回还是茫然无知,一点不觉得异样。
“你只管往那些国家大事上猜……朕看闷坏就闷坏算了,朕在你这儿就是个调兵遣将打仗的,好好坏坏的,都是为了那些‘大事’。”
他今日果真幼稚,竟赌气朝外扭着头,给她一个后脑勺,朝外“咻咻”
吐气。
她伸手去捋他的脖颈,柔软温暖的小手,从脖颈往脊背上慢慢挪,娇声说:“那是怎么了?万岁不肯说,我只好瞎猜。
偏偏人小见识短,只能往那些‘大事’上猜,要不,我家这么英明神武的夫君,还能为着什么事儿伤神?”
“你家?”
他忽地转过头来,不知怎么的,涨红了脸,狭长的丹凤眼半眯着,晦暗不明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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