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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清已经起来了,边上的宫女正在为他梳头。
见王月卿来了,他吩咐道:“将弓房里的东西,全部给我换一遭新的。”
王月卿心中奇怪,但立即就出去叫人做事了。
等她叫过人再回来,她瞧见沈晏清耳边还有几缕头发没梳进去,就走过去,先替他撩着头发。
才稍一低头,她便不经意地瞥见了沈晏清耳后脖间星星点点的吻痕,吮|红的痕迹暧|昧深刻。
注意到她的视线,沈晏清顿了顿,侧过脸看了她一眼。
替沈晏清束发的宫人早就对此见怪不怪了,唯有王月卿当即慌乱地退后三步,有些语无伦次的说:“这两天有些凉了,前两天万宝阁才送来两张狐裘,我拿来给您披上。”
这怎么回事,玉芙楼中出入的人她全部心中有数,什么人会这样大胆放肆的在沈公子身上留下这种痕迹。
王月卿整颗心都在混乱的跳动着,心跳声大得震耳欲聋。
“不用。”
从王月卿的反应中,沈晏清猜得出她看到了什么,他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情,淡淡的说:“还不到用狐裘的日子。”
他想了想,转移话题道:“我记得我有一对红坠子,用一个雕了花的漆木盒子装起来的,他给我时,我随手丢到了一边去……许是在书柜边上,你替我找一找,今晚重华宫有酒宴,我要戴上。”
沈晏清的耳朵上并没有打过耳洞,他是不想戴的,可这红坠子明鸿和他提过不下十遍,为了堵上明鸿的嘴,他打算戴一次。
王月卿应过后,就在书桌边手忙脚乱地翻找。
她没找到,沈晏清说:“算了,你下去吧。”
这是王月卿头一次听到这句话,反倒觉得如释重负的。
她快步下了楼,下意识地寻了一面空白的墙靠着,没了心跳过速的感觉,她只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谁?会是谁?会是这玉芙楼里的谁?难道是素心仙子?
王月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仿佛自己正在忍受一种被蚁虫噬咬的痛苦,这个问题叫她一遍一遍的想,想不出问题的答案,就在脑海里反复的涌现自己刚刚见过的画面,回想沈晏清看向她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觉得自己不该这样,但她阻止不了自己。
王月卿魂不守舍地过了一天,重华宫的酒宴是为了庆贺方岚的哥哥方回立了大功回到太墟天宫,方岚特地请了沈晏清去的。
回来已是半夜,沈晏清的酒量平平,比不过方岚,回来时人喝得半醉。
整张脸都是粉红的,脚步虚浮。
王月卿一直候在重华宫外面,见着侍女扶着沈晏清出来,就赶紧叫人扶他上步辇,将人抬到了玉芙楼下,她亲自扶着喝醉了的沈晏清上楼。
她还在想沈晏清身上的吻痕,怎么也想不明白。
早上发生的事情像梦一样,有种不真实的虚幻,她竟犹豫起早上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到底是真是假。
上到二楼,夜晚的浓雾裹挟着凉秋的桂花香,王月卿隐约看到回廊上站着一个人。
她以为是侍从,喊道:“过来搭把手,沈公子喝醉了。”
雾中的人影动了动,朝她靠近,可没了雾气的阻挡,王月卿才发现自己刚才猜错了。
这个不认识的男人衣着华丽,显然不可能是什么普通的侍从。
她以为是此次西域回宫的某位长老,甚至看来人如此年轻英俊的长相,猜测他就是今晚重华宫宴席的主角方回。
于是,王月卿委婉拒绝了这男人的靠近:“沈公子今夜喝醉了,不见客。”
“方岚和我说过,我知道他喝醉了。”
明鸿笑道:“我不是客。”
他从王月卿的手上揽过沈晏清,瞧见沈晏清通红的脸,明鸿忍住笑,亲密地将怀里的人腾空抱回了房。
“哎!
你怎么……”
王月卿正要追过去问,边上的宫女拉住了她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道:“那是天君,沈……沈公子是天君的道侣,他的夫人。”
王月卿愣住。
她愣愣地转过头,脑子一片空白,扇门在她的面前一扇扇的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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