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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清没想到明鸿会回来得这么快,皱起眉,厌恶溢于言表:“怎么这么快,他事情都办完了?”
“当然。”
刘晨心没有察觉到沈晏清的不敬,她很是兴奋,眼里闪烁着对明鸿的崇敬:“凌霄失踪了,昆仑剑宗现在群龙无首,只听见我们天君的名字,便立即溃不成军。”
这在太墟天宫外,也是人尽皆知的消息。
昆仑剑宗在西域折损了六个元婴修士,这可是六个元婴修士,放在小些的宗门里,这无疑是灭顶之灾。
有人说剑尊与昆仑剑宗已决裂,所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丝毫的动静;还有人说剑尊去了收不到讯息的地方,正在闭死关,是昆仑剑宗的人不敢把消息传给他……人人都在谈论这件事,谣言满天飞。
刘晨心信服着更准确些的消息,这是建平真人透露给她的:“看来真人说的对,那该死的凌霄定是病重,没准要死了——说不准已经死了。
否则向来行事嚣张的昆仑剑宗,不会一反常态的龟缩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一声不吭的。”
沈晏清手上的药还剩下小半碗,他一时恍惚,扶不住碗,瓷碗跌下桌,乌黑的药汁四溅了满地。
他转过头去问刘晨心,要她将话再说一遍:“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凌霄失踪了?”
沈晏清几乎是立刻回想起了他与凌霄在雪域里,那场激烈到要他俩分离的争吵。
他心存侥幸的想,难道凌霄还躲在北域里吗?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凌霄还生着他的气,所以不肯从北域出来。
听见沈晏清的问题,刘晨心没有立即回答,她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狂喜。
沈晏清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他油然生出事情不受控制的焦躁,急切的再问了一遍:“你说话啊!
凌霄失踪了?!”
“不是失踪。”
从背后传来的低沉声音似是藏着满是恶毒的笑意,“他死了,死了有段时间了。”
刘晨心在沈晏清的面前跪下来——
更准确的说,她跪的是沈晏清背对着的、从门那边缓缓走来的明鸿:“天君万安!”
刘晨心嘹亮的声音与门口候着的几位宫人低低的请安声,此起彼伏的重叠在了一块,这种从前会让沈晏清头疼欲裂的声音没再引起他的注意。
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他立刻转过身去,看向明鸿。
沈晏清的脸色在瞬间惨白:“你说什么?”
明鸿在他不远处坐下,他没说话,屋里有眼力见的几个宫人连同着狂热的刘晨心,低着头陆续的出去了。
沈晏清的脸色从未这样的难看过,就算是在半月前他得知自己上辈子竟是被明鸿下令杀死的,他的脸色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的难看。
苍白如纸的脸上,空洞的眼睛见不到一丝的光亮。
他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你说凌霄死了?!
你骗我是不是?你又骗我是不是?!”
明鸿竟看着沈晏清笑起来:“他死的时候,你不就在他十米外吗,按理来说你应该看得比我更清楚些,你怎么反倒来问我。”
“你说什么?!”
沈晏清的意识在刹那间被引回到那个生冷的灵堂。
形如冰雕的凌霄连发丝上都凝着一层彻骨的冰寒,正隔着遥远的时光,悲哀的望着他。
接着这双冰蓝的眼睛,被明鸿漆黑如渊的眼睛重新覆盖。
明鸿微微侧头对着沈晏清:“听不见吗,我说凌霄死了。”
沈晏清觉得自己好像听不懂明鸿在说些什么,那些字眼、那些字眼,似乎组成了他不能理解的句子,他的双拳握紧,狠狠地锤在桌上:“我不信!
我不信!
他那么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世上没人能杀了他!”
那木桌原是劈了极其珍贵的仙愿树做成的,他的双手锤在桌上,非但没让这桌子怎样,反倒是叫他的手血肉模糊。
沈晏清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他继续一下、一下,狠狠地砸上去:“你又在骗我是不是?”
明鸿有过太多的前科,实在不值得他的相信。
他不信,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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