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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玉书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看着元宁,示意他看庄子叔。
元宁不解的看向庄子叔,就发现他整个脸都黑了,陡觉不对,就见庄子叔怒目道:“我原以为二位还能引为知己,却不想你们竟和这世间汲汲之辈没什么两样!”
“我大雍法度之弊,莫有大于恩荫者!
有才之士苦读多年而不中,碌碌无为者却可凭族亲提携直接入仕。
冗官繁余,空耗国库,在其位谋其食,而不谋其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勾连党羽,结党营私,上遮圣上之目,下掩民生之苦!
凡我有一日为政,纵一死,也要奏疏废除此等有害国体的制度!”
“而今你们却要我受恩荫之惠!
若我也以恩荫入仕,和向此等弊政妥协有何区别?以后还有何立场立身!
你们竟还还在这洋洋自得,觉得是为了我好!”
“我庄子叔宁愿贫苦一生,也不屈膝就浊!
既然你们两个根本不是我的同路人,以后再别进我的家门!”
元宁的笑容逐渐消失:?
三个人一起被扫地出门后,谭玉书站在门外弱弱道:“庄兄,其实我没……”
“滚!”
“呵……”
转头对着元宁尴尬的笑道:“我当初想说的就是,虽然我能同意,但以庄兄的脾气,可能会生气……”
元宁整个人都傻了,他以前也知道庄子叔耿直,万万没想到会耿直成这个样子!
如此看来,这个庄子叔或许一点用处都没有,真不必在他身上花这么多力气。
池砾在此之前也觉得庄子叔此人迂腐不堪,此刻却突然觉得:干得漂亮!
元宁一脸难以形容道:“我本意不是如此,庄兄误会我太甚……”
谭玉书微笑着向他拱手:“世子爷不必放在心上,庄兄性格便是如此,仕途才会如此坎坷。
现下他正在气头上,口无遮拦,等他气消了我在同他细说,他必然能理解世子爷的苦心。”
元宁笑着叹气:“还是你性子好。”
谭玉书但笑不语。
元宁的目光便再次落在他的脸上,上前一步,目光深深道:“说起来,我们已有五年未见,而你回京却从未来过我的府上,难道是忘了我吗?”
谭玉书叹气:“世子爷多虑了,只是刚回京时有些惘然,唯恐物是人非,不敢见故人之面。
而今已然想通,本打算择日拜见,却不成想在此偶遇。”
“既然如此,我的马车就在那,玉郎与我回府一叙吧。”
“世子爷见谅,今日我已与妙法住持有约,改日必登门造访。”
“既是与大师相约,那便只能作罢。”
谭玉书和池砾一起上车回厄法寺,而元宁独自坐在马车上回府。
回味着和谭玉书的重逢,元宁的唇角逐渐露出笑容,手指轻轻触碰着虚空,好像在描摹着一个人影,某一刻,手指停留在空中
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重登朝堂中心,他真是个很聪慧的人。
但似乎……有些太过聪慧了。
元宁睁开眼看着空空的掌心,怎样才能把这样一只美丽而狡黠的猎物攥在手心,肆意把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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