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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人抬头看了眼窗外飘然的浮云,夕阳西伏,又很快敛起眸光,低低对老者道一声:“宗主保重身体,弟子告退。”
正当他起身时,却听阁楼上首又开了口。
“等等,”
老者揉了揉狂跳疼痛的额角,余光落在对方身上,语气意味不明地道,“听说你今天救了沈檀漆,在莲池边上。”
闻言,素衣人身形微滞,没有回答。
老者却似乎找到了还击的机会,意味深长地嘲道:“你不是向来厌恶那小子的少爷做派,怎么舍得出手相救?”
素衣人抬头看他一眼,有些无奈地轻笑了声,霎时间,楼里持扇的小侍全都怔立在原地。
阁楼的小门被缓缓关上,木梯传来愈来愈远的走路声,窗外赛青珠的弟子们似乎也终于分出了胜负,有激动兴奋的欢呼,也有落寞遗憾的怅然。
惟有座上老者嗤笑了声,缓缓摇着蒲扇,心中感慨万千。
沈檀漆,算你命大运气好,碰上本座的乖徒儿,你的好师弟——
“他再不济,也是我入门时三盏茶拜过的师兄。”
“我救他,顺手之劳,天经地义。”
.
沈檀漆再醒过来时,身旁只有方问寻和萧清羽两人。
见他醒转,萧清羽连忙递水过来,方问寻也赶紧将他扶坐起身。
俩人都是一脸紧张,仿佛出了什么天大的大事。
还没等沈檀漆开口,方问寻便截住了话茬:“沈、沈师弟,此事万请你不要告知给长老,修建莲池亭的弟子我已罚他去悟道石前思过,都是些新来的孩子,你千万别怪罪,要怪便怪师兄没能及时发现莲池亭围栏没有修好……”
沈檀漆几次欲言又止,看着面前殷殷切切胆颤心惊的师兄师弟,发觉这是洗白的机会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师兄不必自责,此事是我自己走路没看路,是我活该,快让那弟子回来吧,夏夜昼夜交替冷得厉害,再冻坏了身子不值当。”
沈檀漆侃侃说完,再去看方问寻,对方却是满脸的绝望,好像自己又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我知晓了,师弟。”
方问寻捂住心口,说道,“你莫不是要将那弟子交给沈家处理?”
沈檀漆:……
他哪个字提沈家了。
看来是以前经常发生这种事,沈檀漆扶额叹息了声,说道:“我说过,生病时烧坏了脑子,所以才一时不慎掉进池塘,这事就这么了了,你们不用担忧。”
听到这话,俩人才像是终于卸下一点点重担,只是目光仍然好奇困惑地盯着沈檀漆。
沈檀漆看向门外,似乎热闹的嘈杂声都消失了,他不解道:“嬉莲节结束了?”
萧清羽赶忙凑到他身前回复:“是郁师兄。”
郁师兄?
哪个郁师兄,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郁师兄今日便要启程离开嵘云宗出山了,师兄弟们都赶着去送他,我……”
萧清羽才说了一半,便被方问寻使劲打眼色给制止了。
半晌,从他们的眉来眼去里,沈檀漆明白了些什么。
这个郁师兄,恐怕是个不能在原身面前提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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