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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谦骗他的远不止这些,比如那次美国的蜜月旅行,被韩谦伪造成年终的奖品之一,拜托刘总后台操作到了赵郢那里,还有那一阳台的花花草草,不是花鸟市场批发的,而是从各地送来的稀有货,价格不菲,甚至被赵郢养死了几盆。
得知韩谦的身份之后,赵郢有想过他也许会很有钱,但没想到他有钱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换算成房价,相当于两套房子戴在了他手上。
“你说过在南水没有房子——”
“真的没有。”
韩谦犹豫地开口,“但我在旧金山有一套独栋。”
他握住赵郢的双手,“你想要我送你,房子,车,都可以。
你不是嫌雷克萨斯发动很吵吗?明天我陪你去趟4s店呢赵郢。”
“在协议上签字吧。”
赵郢抿了抿唇,“律师写得很清楚,应该不用我做过多解释。
我们各自的资产,婚前什么样离婚后就什么样,到时候给你一天的时间收拾东西,从我家搬出去。”
他不想与韩谦纠缠太久,快刀斩乱麻才是应有的做法。
再这么耗下去,赵郢想象不到假如自己也无法解决地皮纠纷,他爸妈会通过什么样的手段把韩谦牵扯其中。
他和韩谦不同,赵郢掏空积蓄买下的房产,不可能一夜卖掉搬到其他地方,他已经在南水扎深了根,事业、住宅、人际。
他被困住了,可韩谦没有。
至少目前没有。
“我不签。”
韩谦梗着脖子跟他对着干,“赵郢,我死都不签。”
“如果我不说,你打算瞒我多久?一年,十年,一辈子?”
韩谦像一面密不透风的墙,严防死守,赵郢头大得很。
那双他曾经对视过无数次的灰蓝色瞳孔盈满了名为挽留的情绪,赵郢无时无刻不在心软,但他也清楚地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换句话说,就像主人准备杀了喂养多年的狗,哪怕脖子上抵着锋利的砍刀,狗也以为这是人在同他玩闹,甘愿引颈就戮。
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不过赵郢也想不出更好的了。
“云升集团董事长乔彬程白手起家,妻子姓杜,两人结婚几十年,膝下有两个女儿。”
赵郢短暂地停留几秒,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没说错的话,你妈妈是乔彬程的婚外情人,你也是他的私生子。
既然如此,你所遭受的所有不平等的对待,好像都变得情有可原。”
“赵郢……”
韩谦摁着他的肩膀,鼻尖仿佛要往他脸颊上蹭,他咬着后槽牙,“你他妈把话再说一遍?”
赵郢回视过去,有意激怒道:“你经历的那些痛苦,都是你活该的。”
“满意了吗?”
他说。
韩谦临走前拿了一支他的护手霜,似乎来的路上刚用过,散着淡淡的柑橘味儿,现在这股味道却撕扯着撤离开来,与赵郢拉远了距离。
“我最后问你一遍。”
韩谦目眦欲裂,眼眶红得充血,“你是真心想离婚吗?”
手心的戒指轻轻落到茶几边角,赵郢在弯腰拿笔的时候揩了揩眼角,转过身后依旧跟没事人一样:“是的。”
他把纸笔递过去:“签字吧。”
彼时婚姻法还未增加新规,韩谦在协议上签了字,赵郢心中的石头赶在末班车前沉重落地。
韩谦搬出去那天,他收拾的速度变得很慢,赵郢耐着性子等,只觉得他像移山的愚公,这辈子都搬不完自己的东西。
说不准韩谦在给他台阶下呢,多拖一分钟,万一赵郢改了主意,他们还可以在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下班前再结一次婚。
但他想错了,赵郢是执意要与他分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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