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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独自跑出家门去找他的副监护人,纯属临时起意,热血上头,外加生活实践经验不足,单是规划路线就废了一番力气。
等好不容易拎着行李箱到了沈缚所在的大学,天色已然由明转暗,酷烈的风也由热转凉。
沈缚的大学是赫赫有名的C大,离得并不远,没有出省,就在南城。
南城有海,林疏出站时,包含水分的晚风拂面而来,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缓缓划过。
尽管有在努力避阳,林疏异于常人薄薄的皮肤还是受到了紫外线的毒害,白藕似的小臂上有几片皮肤已然发红,时不时刺痛一下,又痒又麻。
他把这笔帐也算在了沈缚头上。
正巧,消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沈缚终于出现,林疏的手机震动,是沈缚在跟他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在比赛,封闭考场,没办法带手机进去,不是故意不回复。”
“宝宝,你有空吗,我想跟你见一面。”
撞在了枪口上。
几个小时过去,又在高铁上睡了一觉,正午时汹汹燃烧的火气也被南城的湿气浇灭了不少。
车途劳顿,商务座也治不好,林疏此刻又困又累,虽然还是生气,但暂且没攒够生气的力气,颇有些自得地回他:
“我已经到南城了,在高铁站,你五分钟之内来接我,我给你个解释的机会,不然就拜拜!”
沈缚用了快十分钟才赶到。
挺拔的青年刚下车,一个红色的小皮箱就被人用脚尖踢了过来。
林疏紧紧绷着脸,做出横眉冷对的效果,动作夸张地上下扫视着几个星期未见的竹马,觉得那英俊的面孔怎么看怎么可憎,高挺的鼻梁像是刻薄的象征,深不见底的双眸隐藏的是满满当当的心机。
觉得精神上的威压足够了,他高高抬起下巴,用下眼睑看人,命令道:“我饿了,先去给我弄点吃的。”
沈缚任劳任怨地接受他的打量。
求爱被拒,拒绝他的人在软件上冲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
正常人或许早就焦急地扑过去解释或者申辩,再不济也面色不虞,可青年就像没事人一样,在林疏看向他的时候,黑洞似的眼睛也在一点一点地凝视着林疏。
沈缚单手提起他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转头道:“去我家吧,给你做好吃的。”
这是沈缚上大学以来,林疏第一次来找他。
凭之前沈缚对他电话讯息早中晚不停报备的劲头,根本不需要他去找沈缚。
每逢空闲时间,沈缚就会回到B市,在高中门口等他放学,或者直接登堂入室,挂着温和有礼的浅笑将葛秋婉逗得捧腹,不住抹掉眼角笑出的泪滴。
有很多次,沈缚没有提前打招呼就出现在他面前。
假如他那天正好跟外校的狐朋狗友勾肩搭背地出来,沈缚就如同杀神现世,不等他说话,那几个朋友就不约而同地两股战战,僵硬又略带谄媚地冲沈缚点头哈腰,而后纷纷尴尬地拍拍林疏的肩,脚底抹油似的溜了。
接下来无论林疏原计划准备去哪里,都只有坐上沈缚的车,在副驾驶吃沈缚给他买的冰淇淋蛋糕这一种选择。
这样窘迫的会面发生数次后,有朋友为难道:“你哥来怎么也不告诉你?惊喜也不是这样搞得啊,整的跟异地恋查岗一样。”
现在的林疏坐上沈缚的副驾驶,才懂得朋友这句话暗含的深意。
不是恶意揣测,也不是想太多,沈缚真的在查岗,包括那些频繁到不正常的报备、询问,不是一个优秀的哥哥对弟弟的看护,而是一名丈夫在跟他未来妻子联络感情。
感情。
“你住哪里?跟我家比怎么样?是独栋吗?有三层楼吧?”
林疏挑刺道。
沈缚专注于开车,闻言笑道:“还没有住上,C大附近只有出租房,因为担心你会来,我租了平层。”
“凑活一下,嗯?”
林疏:“”
他忍不住深深蹙眉:“你到底看了我给你发的消息吗?”
“看了。”
“?所以?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遇上红灯,沈缚停下车,偏过头看向他,眸色很沉:“我有很多话想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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