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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也找出了一些浑水摸鱼的,当场被冲上去的牌头揍了一顿,可以说有李复抗锅,这些牌头全部重拳出击了。
再看潘大娘那儿,她们刚才不仅搬出了一捆捆的木柴,还有不少的麦麸跟米糠。
很快,大锅里面被倒入一半的麦麸,等烧开后,潘大娘又把刚才还剩下的粟米粥也倒入其中搅拌起来。
即使有了麦麸,这次的粥还是比刚才的要稀薄很多,不那么黏稠了。
李复面色有点发红。
先祖让他救济流民是为了仁善,可是他却放一半麦麸一半米糠加少许的好米,他总觉得这事儿不地道。
果然,人群中也传来了一些骂声,只是不敢像最开始那样故意让李复听到,毕竟那些手脚被打断在哀嚎的人还在旁边。
辱骂中,一些分好的队伍或者正在分的队伍里面,又有一些人悄悄挤出来羞恼地离开了,毕竟挨着冻又冒着被认出来打一顿还得关几天牢的风险去吃一碗难吃的粥,想想就更不值得了。
这样的粥,除开真正饿肚子的人,其他人是真不大吃得下了。
“阿爹不用担心,真正饿得人只在乎填饱肚子,并不在意味道的好坏。
而且用麦麸跟米糠混杂,您准备的施粥粮食就足以维持三天救济了。
只是今天登记造册后,恐怕这些流民回去会去传扬您救济的事,明后天的人会更多,救济地点不适合在这里了,您在陇县城外选个地方为好。”
李复搂紧了昀哥儿,心情一时是复杂难言的。
很快麦麸粥就烧开了,潘大娘她们以队为组喊队长,让他安排一队队上来领粥,都不要乱。
如果锅里的分完了,下一组就稍等,等继续烧开下一锅,秩序一时之间竟然井然有序了起来。
最让李复有些惊讶的是那些灾民有些竟然平静了下来,有些队伍里面青壮年比较多的,他们甚至让老弱较多的队伍上前先去喝粥。
更有甚者也没有碗,有的人先吃完了,还把自己的碗借给了别人。
“昀哥儿。”
李复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他本来觉得让牌头打砸伤人太过残暴,又觉得一半麦麸米糠的粥又十分虚假仁义,可这样下来,原本如同人间炼狱的场景竟然渐渐重回了人间景色。
“阿爹,你再告诉他们,让那些队长好好维持秩序。
今天流民堆里有表现好的,明天人更多了就都让他们做队长。
今年下大雪,陇县这儿道路、房屋积雪肯定遍地都是,到时候可以招收这些人去修缮房屋、洒扫街道。
衙门这儿跟到时候的苦主一起给他们提供一些饭食跟少许钱财,他们一定会很愿意的。”
昀哥儿是担心明天人多,到时候不好维持秩序。
可只要给他们一些希望,今天的这些流民在明天就都会是秩序维持者。
李复忍不住看了眼昀哥儿,心里真的感叹昀哥儿的脑子怎么长的,真的是聪慧太多了。
最关键其实是他的为人处世跟对人心的把握,甚至还有他性格果决的部分,这真的是他儿子吗?
因为昀哥儿的过于出色,李复甚至有些过于惶恐地患得患失起来。
有过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要是昀哥儿半路夭折,恐怕他真的没法接受,也得跟那位古时曹操一样,在痛失爱子时痛哭并大喊这是我的不幸啊。
李复被自己想得吓一惊,害怕昀哥儿外面待久冻病了,赶紧把昀哥儿给了潘大娘,严肃道:“昀哥儿先回府吧,外面的事儿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我看你脸都冻白了,好好睡一觉,今天的事儿别多想。”
昀哥儿也在外面呆了大半天了,刚才一直惦记着施粥流民的事儿才一直精神奕奕。
李复这么一说,昀哥儿也感觉情绪有些蔫儿了下去。
郭大娘得了李复的示意,小心把昀哥儿抱了回去就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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