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绢纱悬垂,水榭凝烟。
谈漪漪咬着笔杆心算,时不时在账簿上记下两笔。
她难得皱眉,看来林家账目问题颇多。
许清如同样面色不佳,只不过表达更加直接。
她将名册一推,开始阴阳怪气:“林家可真是心善,府上养了这么一大堆吃白饭的闲人。”
说着她用朱笔开始圈府上一应闲人名单,又将冗余职位划出。
林大儒好面子,府上装饰一应逾矩不提,更是买了诸多人来伺候。
人一多,虽看着排场热闹,却有许多人并无大用,往往一件端茶送水的小活儿都有三四人来干。
多人干一件事效率低下且不提,人口混杂,林诗蕴刚当家,万一有有心者借机混入府上简直太糟糕。
她凝眸思索,朱笔在手中转了一遭,在空白宣纸上写下四个大字。
裁撤冗余。
她一顿,又想到林家这几日正是用人之际,又在此四字旁添了几笔:暂且搁置。
谈漪漪颇认同地附和点头,虽然账簿与名册不同,但二者又有偌大联系。
林家进项少出项多,其中不明不白账目有数笔,虽掩藏很好,表面上看账目几乎填平,但仔细纠察便能发现其中不对之处。
不说旁的,仅丧仪起便有数笔去向不明的烂账,棺木千两简直离谱,就是欺林诗蕴一时无暇顾及。
其余开销便是丢失许多物什,需要重新填买。
丢了与否只靠一张嘴说,也并无诸多惩罚,总之钱不少花买回来的东西却没多少,钱不知进了谁的口袋。
这还只是府上开销,更有店铺田产等还未来得及看。
周寅端来香茶分别送到二人跟前,乖巧说道:“辛苦了。”
美色在前,二人顿觉疲惫消除大半。
许清如接过茶浅抿一口,气鼓鼓的:“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在这里为林诗蕴劳心伤神!”
她也只是说说,并没有真的抗拒此事。
她若真不喜欢早就直接走人。
她家中事有鹿鸣插手,几乎算是解决,只差时间。
只是母亲的疯病不是停药后便能一下子好起来,需在父亲眼皮子底下偷偷用药。
好在嬷嬷并未被父亲买通,只是受他蒙骗以为那药是什么好东西才喂母亲吃的。
多年过去,她父亲明显洋洋得意,放松不少警惕,其中有不少插手的余裕。
周寅嗓音绵软恭维道:“能者多劳,能者多劳。”
许清如瞥她,活动着手腕嘟囔:“你最会说话。”
周寅笑眼弯弯,香腮胜雪。
谈漪漪捻起茶点小口吃着,眼睫微动问:“话说戚杏呢?怎不见她?”
许清如懒洋洋答:“在前面与林诗蕴一起。”
谈漪漪好奇:“欸?”
许清如笑眯眯道:“礼仪方面她熟得紧,有她在前面不会出错。
况且她本事可大着呢,她在,林诗蕴不会生出什么意外,有人挑衅也不必怕。”
谈漪漪手握狼毫睁大双眼:“这么厉害?”
许清如忽然一叹,颇感慨:“我不大好说,不过她是很厉害就是。
不过再厉害也没用,我祖父只盼着她能做最合格的贵女,最好……”
“最好什么?”
谈漪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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