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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
一路上周寅都不曾开口打扰她,这时回了荇院终于小心翼翼地叫了她一句。
谢荇捂眼倒在床上,钗环未卸,应道:“表妹。”
她依旧声音颤颤,尚未从情绪中脱身。
“让你看笑话了。”
终于回到让人安心的地方,她后知后觉自己不必提心吊胆,再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方才在外,由于环境恶劣她被吓得都不敢哭。
周寅在床头蹲下,勾住她垂在床外的手指,轻声道:“表姐,冯郎君才是笑话。
你被他伤害,该怪的是他,不要责怪自己。”
谢荇张嘴呜咽,话都说不顺畅,一味地哭。
周寅由着她哭,静静陪她。
谢荇到底年纪也不大,遭人骗了一回心中火烧般难受。
比起冯郎君她更怪自己,怪自己有眼无珠。
叫周寅一说,她心里的自责淡了些,委屈却一阵一阵上涌。
哭了一会儿谢荇喉咙发紧,便由呜咽改作无声哭泣。
周寅缓缓松开她手指,起身到外面去。
听到声音谢荇悄悄张开眼看,房中全无周寅身影。
她几乎立刻从床上坐起,整个人陷入巨大的不安中。
现在她正是最脆弱的时候,信赖的丫鬟向着骗她的人说话,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她都无法接受,她只有周寅了。
而周寅却不见了,她立刻患得患失起来,一时间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坐在床边惶恐地等着周寅。
她如今不敢出房门,害怕出门,抗拒出门。
不知多久,周寅推门而入,手捧银盆。
“表姐,你怎么起来了?”
她微讶,眼中满是关切,捧着盆走快了些。
“你方才去哪里了?”
谢荇要从床上起身,只有切实碰到她才安心。
周寅抬抬手中银盆,从善如流地将盆搁在面盆架上道:“表姐哭久了眼睛会不舒服,我想用热帕子帮表姐敷一敷眼睛。”
谢荇怔怔地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
周寅用水将帕子打湿后拧干,握着帕子到床前扶住谢荇:“怎么了,表姐?”
她歪了歪头,天真的疑惑。
谢荇低声道:“我……我还以为你走了。”
“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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