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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寅一张脸白了一瞬,叫沈兰珏恨不得将舌头咬掉,看来他问了个让人讨厌的问题。
“不太好。”
她看上去要哭了。
沈兰珏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他干巴巴地开口:“你有什么不会?若我会可以教你。”
这话堪称朴实。
然而周寅竟被他这句话哄好,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问吗?”
“自然。”
沈兰珏正色。
周寅便说起今日考题:“魏夫子今日出的题是……”
窗前遒劲的梅枝蜿蜒而来,枝头坠着簇簇白梅。
梅枝似是不胜重压,絮絮花瓣颤颤,打着旋儿飞入楼中,正好落在窗下桌上。
桌前二人并肩而坐,桌上覆着白纸,白纸上是工整的馆阁体。
沈兰珏便就着这张纸为周寅讲解。
沈兰珏一旦讲起题来便摒弃了羞涩,态度十分认真。
他语声温和,讲解起来不遗巨细,丝毫不嫌麻烦。
周寅听得认真,不时点头回应,便是对他最好的鼓励。
沈兰珏要观察她的反应才能继续讲下去,然而他无意将目光落在她脸上,便挪不开了。
周寅察觉出他走神,本是侧耳倾听不由抬眸看他,待发觉他在看自己,她顿时红了脸,轻撇开头叫道:“王郎君?”
王郎君?
太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叫自己,一下子羞赧起来:“抱歉,周女郎我……”
他又不便说出下文,总不能很冒犯地实话实说。
我看你看得走神。
“请继续讲。”
细听周寅话中带了些羞恼。
沈兰珏敏感地察觉出她语气变化,顷刻爬了满头细汗,这一失神着实冒犯。
他也不知自己怎会有此举,心中懊丧之余嘴上没忘为她将题目讲完。
二人只谈学术,气氛渐渐变得正常,让人松一口气。
及至讲完,沈兰珏问:“可听懂了?”
他怕这语气太过居高临下,急忙补充:“若没听懂,我可以再讲一遍,十遍也行!”
周寅忍俊不禁,柔柔开口:“多谢您,听懂了的。”
沈兰珏点点头,面上红色未下去过,结结巴巴:“听懂就好。”
周寅轻轻看他一眼,当即垂下眸去,抿嘴一笑,很敬佩道:“王郎君很厉害,连这些也了解。”
沈兰珏想说他不姓王,却又难说出口。
他头一次说谎,便尝到苦果。
“我并不厉害。”
沈兰珏并非自谦,而是发自内心地这么以为,“我读书比你早,只不过比你早了解一点。
如今你也了解,我们一样。”
周寅歪了歪头看向他。
沈兰珏摸摸自己的脸,不明所以,以为其上沾染了什么:“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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