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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语调和咬字总是很独特,让人忍不住想一听再听。
药童应了一声,信步到其中普普通通的一座药架前拧动一只药匣上的铜扣拉手。
药炉无声转动,下方入口显现。
药童回来,躬身将灯送到周寅手上。
周寅一手取下幂篱,单手掌灯,一步步自上而下。
地窖之中不见天日,但有风有光,有床有桌,俱是双份,干燥整洁。
其中住着两人,一人在床上毫无动静地躺着,另一人坐在床沿目不转睛地望着对床之人。
似是听到遥遥脚步声,床上之人剧烈翻腾起来。
脚步声渐近,他才看清掌灯而来的是谁,发出高声尖叫。
周寅默默看人折腾,目光宁静而包容,像是无垠的海。
坐在床上的迎上来叫:“女郎。”
他一站起来就能让人看出他与床上的人身形相仿,甚至连模样也有几分微妙的相似。
周寅转而看向他,神情温和:“辛苦了。”
这人顿时露出无憾神色,恭顺到疯狂的地步。
他虔诚地为周寅拉开木凳,用衣摆为她将凳子擦了又擦,直到纤尘不染才道:“女郎请坐。”
“多谢。”
她轻轻缓缓地敛裾坐下,温柔极了。
床上的人如见了鬼,又毒又怕地望着周寅,嘴里发出嗬嗬声。
周寅看上去有些困惑,不解地看向旁人:“他怎么不会说话了?”
她只割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并没有拔掉他的舌头呀。
旁人被周寅主动搭话,受宠若惊得哆哆嗦嗦答:“他会说话,平常骂人骂得很顺溜。”
周寅便笑对床上人说:“那表兄是见到我太开心,话都说不出了。”
“呸!”
谢琛被她这句话气坏,终于克服心理障碍,口吐人言。
不劳周寅动手,那人煞气冲冲地转过身去,一拳打在谢琛脸上。
周寅露出慈悲神色,不忍卒睹,轻轻挪开眼去,曼声道:“请不要打架。”
却没有出手阻拦或是为谢琛报仇的意思。
倒是那人很是听话,不再动手,重新回到周寅身边。
周寅向他露出一个笑容,继续对谢琛说话,大度地原谅谢琛的出言不逊:“表兄伤势如何?手脚可还疼吗?能不能轻轻动动?”
她这副殊为关切的模样反而让谢琛从心底深处生出一阵恶寒。
他如今这副田地皆拜她所赐,而她却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对他嘘寒问暖,依旧如在谢府时那样柔弱卑顺,简直像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谢琛牙齿格格打颤,惊怒地看着周寅,见她悲天悯人,便是一阵反胃。
然而他又动弹不得,连反抗的资本也没有,唯有心中恐惧层层堆积。
系统在他醒来后囫囵同他说周寅知道一切、如何伤他以及劝他不要自尽后再无动静,似乎留他独自面对一切。
他试图自尽回到现实世界,然而他如今连自尽的能力都没有。
有人时时刻刻对他贴身看管,他一旦咬舌便能被人发现。
他试图饿死自己,但那滋味太可怕,他克服不了身体本能,没有坚持下去。
绝望。
谢琛从没想过失败会是这种后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只是参加一场攻略游戏,怎么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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