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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这句话里虽有“怀疑”
二字,但话音分明是毋庸置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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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翊揉在耳朵上的手滞了一下,有点儿错愕地看着明显正在犯困却依然没有犯迷糊的媳妇,“神秀?”
冷月又无声地打了个哈欠,悠悠点头,“昨晚神秀替人值殿,我查了安国寺僧人的起居安排,夜里值殿是五更结束,然后不值夜的僧人到大殿早课,值夜的必须立即回到僧舍休息,不能随意在寺里走动,到卯时早课结束后再出来该干嘛干嘛。”
景翊抬眼看了看窗外天色。
大约卯时刚过。
冷月说着,遥手指向被她一不留神浇了一大片茶水的桌子,“那壶茶是大概半个时辰前泡的,也就是他值夜结束约半个时辰之后泡的。
屋里有现成的热水,是我走前放到小炉上的,你说你要是他,你会在念了一晚上经口干舌燥回到房里之后,守着现成的热水干等半个时辰再泡茶吗?”
冷月的意思景翊听明白了。
神秀若想出寺,夜里值殿的时候肯定不行,因为寺中夜里除了有值殿的僧人,还有来回走动巡视的僧人,尤其寺里这会儿又住进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高丽皇子,夜间巡视必然更加频繁,一旦被人听见大殿里断了诵经声,见到大殿里没有值殿之人,立马就会露馅。
茶是他莫约半个时辰前泡的,也就是说他在冷月一嗓子把他俩嚎起来之前至少在这屋里待了半个时辰了,如果他想出寺,他就只有从值夜结束到泡茶之前这半个时辰。
确实,以神秀的武功,足以在半个时辰内避开所有的守卫不声不响地从寺里出去,把信悄悄送到高丽使团下榻的行馆,再不声不响地折回寺中,只要没有跟人撞个对脸儿,在这个没有习武传统的寺院里就很难被人发现什么端倪。
不过……
“就算他有这个时间,也有这个本事……”
景翊把目光从水光闪闪的桌面上收回来,眉心轻蹙,“那他为什么要帮王拓送信呢?”
冷月瞥了景翊一眼。
她要是知道这个,刚才一进门的时候就可以直接上手把神秀从床上揪下来了。
“你问我?”
冷月微微眯起一双凤眼,缓缓扫过景翊依然袒露的上身,伸出一根手指头在景翊紧绷的肚皮上戳了两下,“这事儿不得我问你吗,你俩当师兄弟还不到一天就亲得要搂在一块儿睡了,这点儿小事儿你不一问就能问出来吗?”
景翊的肚皮被她戳得痒痒的,想笑,但这话听得他又有点儿想哭,一时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表情很是拧巴。
打他从床上窜下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件事儿一时半会儿是过不去的,至于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阿弥陀佛。
“小月……我觉得,”
景翊抿了抿嘴唇,努力绷出一张公事公办的脸,“神秀的事儿恐怕还有蹊跷。”
冷月轻轻挑起叶眉,“嗯?”
“首先,他在大殿里念了一晚上经……假设他念完经之后确实帮王拓去行馆送了一回信,就像你说的,回来之后口干舌燥的,屋里有现成的热水,他喝口热水就是了,还非得泡茶干嘛?”
冷月看着正经得很像那么回事儿的景翊,悠悠地打了个哈欠,配合地答了一句,“他就是想喝茶,不行吗?”
“行……但是,他要是真想喝茶,怎么把茶泡在那儿就上床睡觉了呢?”
神秀把茶泡好了却一口没喝这一点冷月倒是没有异议,她刚把茶壶拎起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茶壶是满的,满得壶身稍稍一倾茶水就从壶嘴和壶盖缝隙两处直往外溢了,显然是一口也没动过。
冷月瞥了一眼景翊粉琢玉砌的胸膛,目光凝在他心口那一点分外诱人的红记上,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没准儿他一眼瞅见你,就不想喝茶了呢。”
“那他为什么连外衣也不脱就上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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