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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的……床底下是个男的为什么还要我抄《列女传》啊?”
冷月挑了挑细长的眉梢,微眯凤眼看着眼前这个颇委屈的人,“为什么床底下是个女的你就该抄《列女传》呢?”
景翊蓦地觉得脊梁骨上一阵发寒。
“嘿嘿,嘿嘿,嘿嘿……其实我觉得吧,抄书乃温故而知新之举,无论什么情况下多抄几遍都是极好的……”
冷月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两把,“别想那些没用的了,回房睡觉去吧,什么时候我在你床底下发现个女的,我会让你抄《烈士传》的。”
“……”
景翊往下一出溜,又在榻上窝了起来,“大丈夫一言九鼎,言出必行,在那七遍《列女传》抄完之前,我是无颜回房睡觉的……就让我睡在书房里好了。”
冷月翻了个白眼,新婚第二晚睡书房,他是怎么想的?
“你是没脸回房,还是没胆回房?”
景翊坦然摇头,“都没有。”
“不就是一个死人吗,昨儿晚上你还在外面灌酒的时候我就已经把尸体挪走了,人都死了,有什么好怕的啊?”
她到现在都想不通,景翊这点儿兔子胆,连景家老爷子都说他不是干刑狱的材料,安王爷怎么就非得向皇上举荐他来当大理寺少卿?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已经在大理寺干了大半年了,居然还没被吓出什么毛病来。
景翊微微颔首,浅浅地叹了一声,深深地道,“人虽然已经走远了,可房里还残存着他不屈的冤魂散发出的袅袅余香,恐怕会绕梁三日而不绝的……”
“……”
不可思议的事果然很难长久。
冷月跟他大眼对小眼地对看了半天,到底看不过他那忧伤而执着的眼神,还是妥协地叹了口气,“行……你想睡在这儿就睡在这儿吧。”
“谢谢夫人成全。”
景翊翻了个身,安安稳稳地闭上了眼睛。
冷月拿着空碗朝门口走了几步,还没出门,犹豫了一下。
唔……还是不想一个人睡。
冷月调头走回榻边,在景翊后背上戳了戳,“我想起来……有件事要跟你说。”
“唔?”
冷月红唇轻抿,“我告诉你,你不能张扬出去。”
景翊本来已经有了点儿朦朦胧胧的睡意,一听这话,顿时不困了,端端正正地坐起身来,认认真真地看着冷月,“好。”
她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冷月又抿了一下嘴唇,“你听完之后要保持安静,不许哭,不许笑,不许出动静。”
景翊一声不出地用力点了点头。
冷月把声音放低了些,“你知道我把那具焦尸挪到哪儿去了吗?”
“……?”
冷月把声音又放低了些,“就在你书案旁边那个放字画的大箱子里。”
“……!”
冷月慢了半拍,伸出去的手还没来得及捂上景翊的嘴,景翊已经一嗓子嚎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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