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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瑜去给罗倍兰接了一杯水,罗倍兰接过,仰头就要往嘴里灌。
罗倍兰的眼泪已经不流了,但情绪还没平复,怕她喝太快呛着,林瑜的手依旧握在杯子上没松,控制着速度看罗倍兰把水一点一点灌下去。
林瑜的决定是对的,罗倍兰抓着水瓶的手还有些颤抖。
“还要吗?”
罗倍兰摇摇头,后知后觉地觉得丢脸,有些不好意思再去看林瑜。
“那橙汁喝吗?很甜的。”
说着,林瑜拆开放在桌上的保温打包袋,胶带被拉扯开时发出嘶的一声响,炸鸡的香气迅速攀上了周围的空气,钻进了罗倍兰的鼻腔。
林瑜扎好吸管,把冰凉的杯壁贴在罗倍兰的脸上,里面没融尽的冰块隔着一层薄薄的塑料和罗倍兰的脸颊碰撞,替林瑜做着最后的安抚工作。
罗倍兰举着杯子在脸上贴了一会儿,嗓子果然还是有些发干,她低头一口气吸掉了一小半。
她们晚饭没吃多少,罗倍兰又刚刚哭过,林瑜猜她应该又饿了。
炸鸡确实很香,林瑜戴上一次性手套,细心地给炸鸡浇上酱汁,拿起一块儿最大的送到罗倍兰嘴边。
“谢谢——”
林瑜直接把鸡块塞进罗倍兰嘴里,堵住了她未说完的半个谢字:“我不爱听这个,少说。”
“而且也没什么好谢的,算是……”
林瑜想了想,“算是大黄寄养在你那儿的水费了。”
“什么啊……不是说好送我了吗,怎么又临时变卦了。”
罗倍兰嘶哑的嗓音还没恢复过来,嘴里又被林瑜塞了东西,说话的语气听上去更委屈了。
“你要是天天在家躲着哭的话,大黄估计来不及长大就先被你哭黄了。”
“不是的,”
罗倍兰为自己辩解,越说,声音却越弱,很没底气的样子。
“我不经常哭的,今天是意外——”
又一块炸鸡被塞进了罗倍兰的嘴里。
“我知道,先吃东西吧。”
罗倍兰的心头又隐隐有些发酸,应了。
“我今天,我本来……”
她开口想把这些发生的说给林瑜听,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再度变得哽咽,林瑜就坐在罗倍兰身边,她及时地握住了罗倍兰有些冰凉的手。
林瑜的手比罗倍兰的更热,她握着罗倍兰的手掌上下揉搓,尝试把它捂热。
“没事的,慢慢来。”
罗倍兰望进林瑜的眸子,她向自己投来的目光完全称得上柔和。
罗倍兰今晚有些语无伦次,她的陈述时话里的细节也没那么连贯,好在林瑜格外承接得住罗倍兰七零八碎的情绪,说到关键处,很多细节都是林瑜引导着她才慢慢拼凑完整。
罗倍兰说了很多事情,那些一直如噩梦般萦绕她的、她向来耻于说出口的事情,都在今晚一点一点倾斜给了林瑜。
今天的傍晚,逝去的老黄,罗湖生拿到确诊单的当晚,被抓进去的琛哥,和马凯莫名其妙的那段展开,甚至于她荒唐的父母亲。
那份炸鸡她们还是没能吃完。
罗倍兰也没表现出她设想的坚强,但十成十的展露心扉却在结束的那一刻给了她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觉。
“你会不会觉得我做过的事很荒唐……你会不会,有点儿……看不起我?”
林瑜感觉自己手里握着的手正在小心翼翼地往回缩,她便加大力道,握住了有些瑟缩的手。
罗倍兰指的是她和马凯短暂的交往。
“没有人会做得比你更好。”
“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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