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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没有声音。
林照野没答。
他甚至不屑于再说一句影视剧里叛逆青少年最爱重复的话,类似烦躁地讲“都说了吃过了”
之类的,只是踩着拖鞋,不疾不徐地往房间里走。
脚步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明显,像一种无声的示威与宣告。
林海云彻底黑了脸,“啪”
一声,把筷子往桌上一甩,像某种发火的预告。
还没等他说话,林照野就倚在房门边,似笑非笑地回身,提前预判似的,慢悠悠开口,“摔东西也没用。”
气氛顿时凝滞。
林海云像是被猜中了,下不来台,脸色青了又白,正好董淑和看准时机,在旁边做老好人,温声劝他消气,一句接一句,勉强算有了台阶。
半晌,他冷哼一声,重新拿起筷子,又倏然想起似的,问了一句,
“不是让你去接听听吗?怎么一个人这么晚才回来?”
林照野不答,而梁月听装聋作哑,只当这问题不是对她抛出来的,就恍若未闻似的夹了块鱼肉。
然而好景不长,没人回答的问题还是会落到她头上。
林海云大概深知他儿子是个什么德行,把问题重新扔给梁月听。
“他是不是没来接你,听听?”
一个不大的客厅,三个人都在等她回答,一个狐疑,一个忐忑,还有一个在看戏。
这是梁月听自巷口初遇后,第一次正经转头去看林照野。
他还是那件黑色卫衣,站在房门边上,半倚着身子,散漫又洒脱,连嘴角弧度都像在看一场有趣的表演,不无嘲讽。
梁月听回过眼,看见董淑和紧张的神情,飘忽不定的视线,紧紧拧在一起的手指,还有被她攥得皱得不成样子的围裙。
好半晌,她垂下眼,没什么情绪地轻声道,“来了的。”
他来接她了,帮她提着行李到家门口,还进行了一番礼貌而友好的寒暄。
多么虚假而明显的谎言,偏偏桌上两个人还在就此延伸讨论,像一场荒谬至极的闹剧。
对话声里,梁月听清晰地听见一声轻蔑的冷嗤,仿佛在鼻息都在嘲笑着,说“没劲”
。
然后“砰”
一声,房门关上。
她沉默着,低颈去咬那块早已冷掉的鱼肉。
细嫩的肉里藏着两颗花椒,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咬下去的时候就知道。
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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