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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楼梯间里,呼吸可闻。
良久,梁月听偏头,在一片黑暗中望向他,没什么情绪,却一字一句地轻声道,
“关你屁事。”
声音很轻很轻,没有具象且明显的愤怒,一如她这个人一样,清冷疏离,却看起来尖锐异常。
其实是有一点突兀的。
气氛好像倏然就冷下来。
她这句情绪不算太好的话像一把利刃,立刻划开了这片因为两个晚上的对话而稍显缓和的,脆弱的、短暂的、本就不稳固的联结。
几乎回到一开始的冰点。
又过了几秒,梁月听握住钥匙,把翻出来的东西一个又一个,重新妥善地放进包里,然后背在身上,呼出一口长长的气,再度偏头看他,
“不只是你一个人觉得领地被入侵了,林照野。”
这是她今晚第二次喊他名字。
依旧连名带姓,却和前面那次完全不同,完全没有任何戏谑、生气的意味,只有平静。
平静到几乎让人难以辨别。
林照野的神情隐在黑暗里,看不清。
但梁月听也不想看清。
“你不会因为一时没看好,而弄丢很重要的东西。
不会走在街上,对着全然陌生的面孔,耳边还要听那些指指点点。”
“也不需要随时把重要的东西带在身边,防止再度感受莫名其妙丢东西的恐惧。”
“最重要的是,你不需要拥有那种,每分每秒都准备好,要离开这个地方的勇气。”
黑暗的楼梯间里一片寂静。
梁月听握着钥匙的手攥得很紧,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
“我理解你对自有领地的捍卫,防备,也理解你对我的敌意。”
她把钥匙插进锁孔里,在旋转扭动的前一秒,平静地说道,
“但我甚至不像你。”
“我没有领地。”
就算打开这扇门进去,会有人招呼寒暄,但也是无谓的负担。
她才是那个入侵者。
背井离乡,孤身一人进入别人的领地,孤独感甚至更重的“入侵者”
。
所以她需要把所有对她而言意义非凡,关系重大的东西,都收拢在一个小包里,像袋鼠肚皮上的口袋,跟着她早出晚归。
因为她迟早会离开的。
一阵对梁月听自己来说几乎是失态的言语过后,林照野依旧站在原地,没说话。
他不置一词地站在一片黑暗里,看纤细的少女背着极重的双肩包,拧开厚重的门,进入一个看似明亮温暖的地方,挂上平静礼貌的面具。
好像确实是那种世俗意义上的“一家人”
。
但其实他们都清楚地知道。
这个地方不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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