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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的话让沈啾啾回头重新审视了过去的沈溪年。
忽然觉得,过去的自己的确是好牌打了个稀碎。
就算不投靠裴度,他那会儿只要不执着生父和镇国侯府的名头,境遇再差也不至于死那么早,还死得那么憋屈。
他明明很有资本筹码的啊!
!
!
沈溪年,一点都不差!
!
沈啾啾也必不能差!
!
那天之后,沈啾啾就像是打了鸡血,每天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地书房报道,挥笔泼墨,还寻思着试图克服恐高和不会飞的这一大问题。
为此沈啾啾甚至特意求了裴度和忠伯,去隋府借来了海东青阿飒。
忠伯把鸡血小鸟的反常看在眼里,很是担忧,裴度倒是没有像之前那样劝说沈啾啾,反而对忠伯道:“不必担忧,过阵子累了便好了。”
忠伯笑了:“哪有您这样教小鸟的。”
裴度不置可否:“我教子明的时候也是这样。”
是的,隋子明的课业其实是裴度教的。
两人虽说是表兄弟,年龄却差了六岁,当初隋子明嚷嚷着要去军营不要读书的时候,是裴度把刺头收拾得服服帖帖,老老实实读书了。
忠伯想了想,虽然觉得不太对,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反而乐呵呵地看向院中正在努力展翅的小鸟团子。
“您说今日啾啾能学会飞吗?”
刚才还胸有成竹的裴大人沉默了一下。
院子里,沈啾啾为了学飞,不仅托关系请来了名师海东青,还找了叽叽喳喳十几只小麻雀朋友呐喊助威,可谓是声势浩大。
灰白色的小鸟团子深深呼吸,爬上高高的树干,站在树枝上张开翅膀,眼一闭心一横直接往下跳。
结果半空失重后吓得险些魂魄出窍,啾声近乎凄厉——一道闪电般的身影掠过,稳稳将再一次试飞失败的沈啾啾用后背接住。
惊魂未定的沈啾啾抖着小鸟腿从海东青身上滑下来,颤巍巍地飞奔向旁边的零食盘。
裴度叹气:“……再议罢。”
等到裴度出来慰问试飞失败的沈啾啾时,沈啾啾正站在院子里,夕阳的余晖洒在小鸟的身上,平白多了几分萧瑟。
不远处,生来就会飞的海东青阿飒和小麻雀们并不懂得沈啾啾的挫败,一左一右吃着各自的肉干粟米,咔咔声此起彼伏。
半路出家当小鸟的沈啾啾耷拉着尾羽,看着没精打采的。
裴度弯腰伸手,将灰扑扑的小鸟团子拢进手心,用手帕轻轻擦拭。
沈啾啾虽然在郁闷,但还是配合裴度的动作,把自己擦擦干净。
等会儿要不洗个澡吧,晚上还要和恩公贴贴呢。
裴度德手指轻轻捋过沈啾啾的脊背:“人生而畏天,此事不可急躁,顺势而为便是。”
沈啾啾用鸟喙贴贴裴度的手指。
唉,道理他都懂,当了两辈子的人,突然要解锁当人不会的技能肯定是有点难的。
但真正受挫的时候,就是会很郁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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