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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青澜心中颇感惊疑,向来不爱多管闲事的人今日怎会突然对此案生了兴致,但他还是抱拳道:“殿下请随下官来。”
一行人到了山茶与海棠尸体被发现的地方,随行下属掀开遮挡无皮尸的面布,只见尸体面部血肉模糊,失了眼皮的双目因合不拢而死死瞪着。
其余人皆被这惨不忍睹的画面惊到别开头,唯有李道玄面不改色地俯身查看起尸体。
过了半晌,他将满是血渍的面布放置回去,道:“可有寻到皮?”
师青澜:“有,当时正是在尸体旁寻到的皮,凶手并未拿走皮,而是随手扔到了地上。”
说罢他挥挥手,手下人立刻呈上两个木托盘。
撩开托盘上的白布,只见两张人皮赫然在内。
“凶手是从死者脊梁处下手,其刀法伶俐,刀口齐整平滑,根据仵作行人判断,作案工具乃为切肉一类的庖刀。
其作案手法……倒与屠户切割生肉一类极为相似。”
师青澜在一旁解释道。
“至于更具体的信息,需得等尸体送回大理寺由经验更丰富的仵作行人检验才知。”
李道玄闻言,则是一把抽过师青澜腰间佩剑,用剑挑起盘中人皮,细细观摩。
突然,他神色一凝,手腕一挑,剑尖从皮缝处刮过。
待他抽回剑时,只见剑尖处已然染上血迹,若放仔细了看,依稀能看见几粒细沫。
这是师青澜等人方才并未发觉的,其余人正纷纷疑惑李道玄此举是作何时,师青澜瞳孔瞬间放大。
他小心翼翼接过李道玄递来的剑,细细观摩一番,终于察觉到了这些细小的肉沫并非乃人肉,而是猪肉。
人肉与猪肉粗看之下极为相似,短时间内很难辨出差别。
在所有人都未曾发觉那人皮内的玄机时,李道玄只一眼便分辨了出来,足矣证明他的经验之丰富,办案手法之娴熟,刹那间师青澜幡然醒悟,只怕苍王对外那游手好闲的名声是假,至于苍王为何会任由名声败坏,这其中缘由,他不敢再去深思。
李道玄目光一转,锁定在瑟瑟发抖的行首妈妈背影上,他问:“方才你说人是那小郎君所杀,本王且问你,那人手中可有何特征?”
突然被点到名的行首妈妈一晃,颤颤巍巍道:“那小郎君的手、极小、极为白嫩……”
“既然观察得如此细致,那么本王再问你,她的拇指根部外侧、食指、中指指腹及侧面、掌心内可有厚茧?”
他说的乃是常年握刀之人手部才会有的厚茧特征,并且特地说得极为仔细。
“没、没有。”
“观遇难者身上切口齐整,且作案时间极短,看来是位用刀经验老道的人,何况听你形容,那郎君显然是位细皮嫩肉身材娇小的富家子。”
他目光落到桌上两张古琴上。
“这两张琴乃多年前极为火热的款式,因其为实木所制,极为笨重,逐渐被后来轻便小巧的款式所取代。
能够抱得动这种琴的人,自然需要不小膂力,至于你口中的富家子,何来如此大的力能在短短一曲时间内放倒两人后再将其剥皮离去?”
“这——”
行首妈妈一时无言以对。
李道玄不再多言,接过下人递来的手帕,将手的每个角落都仔细擦了个干净,随后他放下手帕淡淡道:“封楼,将楼内庖人全部缉拿。”
“是!”
行首妈妈一听,瞬间不干了,原本怕得要死的人转过头,哭着脸冲李道玄道:“苍王殿下,您这样,奴家这楼里还怎么做生意呐,要知道楼里这么多张嘴可等着吃呢。
您将门一关,大理寺人员一进出,届时长安城谁人不知我元春楼出了命案,谁还敢来啊!
恐假以时日,楼里姑娘们都要饿死了才是!”
李道玄闻挑眉言道:“我问你,这官是不是你报的。”
行首妈妈连连颔首,“唉,是……”
“死的人是不是楼里姑娘。”
“是……”
“既如此,你还废什么话?”
他唇角彻底失了弧度,周身气压骤然降低,“东山寺办案,大理寺协助本王,闲杂人等不得踏出楼内一步,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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