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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长风定定看着她没说话。
——他累吗?合该是累的。
本该十天半月才能做完的事硬生生被他压到三朝五日,连更晓夜,通宵达旦,元秋白中途想先偷溜一步还被他毫不留情地捉了回来,逼得元堂兄整日拉着恕己说他坏话,无时无刻不在怪怨他非人有病。
出发时也急,云沧州诸事收束时恰是酉时二刻,距离关闭城门不到一刻功夫,他没时间用晚膳,将两支发簪放进袖中后便马不停蹄地驰骋出了城。
一路鲜少停歇,持握缰绳的十指指腹直至目今都尚且留存有酸胀木然的痹症之感,喻长风虚虚攥了攥掌,默默垂下眼眸,视线于一片如烟云般轻薄绚烂的柔软罗纱中徐缓上移,最终停驻在祈冉冉言笑晏晏的娇俏面容上。
他才觉得奇怪。
好像见到她的一瞬间就不累了。
好像见到她的一瞬间就惬怀了。
他混混沌沌空耗人生,一朝心窍初开,跋山涉水,千里迢迢追逐熙春,待春色慷慨赐予他回应之时,他才恍然惊觉原被韶光辉照竟会如此令人神魂摇荡。
生着薄茧的修长手指顺势后移,喻长风蹭了蹭公主殿下犹然泛绯的细腻面颊,将她散乱的鬓发一一拨回耳后。
“还好。”
祈冉冉又笑,“乖乖呢?吃胖了没有?”
喻长风有问必答,“路途奔波不好带它,恕己在照顾着。
重了约摸半斤,本来还能更重些的,只是它挑食,不大乖。”
小狸花刚被鞠养时瘦骨嶙峋,为了让它长点肉,二人很是费了一番心力。
祈冉冉‘哦’了一声,将‘慈母’的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半斤也不少了,乖乖还小呢,想吃什么吃什么呗。”
喻长风对此不置可否,安安静静地替她整理完鬓发,又顺手将她右侧松散的发带重新系了系。
祈冉冉被他搭在耳廓的指尖惹得有些发痒,她瑟缩了一下,旋即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再次开口,
“对了喻长风,你适才和若青说元秋白有天师府的令牌,上京城的钦差这几日也在黔州城内,你贸贸然暴露身份没问题吗?”
“……”
喻长风原本松泛的肢体突然挺直了一瞬。
“嗯?”
祈冉冉复又仰头,疑惑不解地眨了眨眼,“怎么了?”
喻长风垂首与她四目相对,“无妨,但你提醒了我另一件事。”
他望着她清凌凌的圆眼睛,
“事关‘亡夫’,你是不是应该先给我一个解释?”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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