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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追怜摇摇头,抬手挡了挡禹裴之凑过来的脸,细声细气说,“没有生气,只是还有点反胃。”
“这样啊。”
禹裴之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类似笑的气音,而后捉住她的手腕,手指强硬地挤入她的指缝,牵着她往沙发上去。
“那宝宝在这休息一会。”
他按着追怜的肩膀让她坐下,说,“老公去给你泡点蜂蜜水。”
对方刚刚牵得太紧,力道太足,交扣得太严丝合缝,但此时的追怜却无暇顾及指节的隐隐作痛,她正兀自出神。
她真的记错了吗?
但她和禹裴之的第一次约会,便是在西餐厅,对方穿着白色的衬衫,水洗蓝的长裤,一身温和清爽的少年气。
那张本就和她的白月光洵礼有七分相似的面孔,在相似的穿衣风格叠加下,更是犹如死去的洵礼本人竟活生生站在她面前一般。
然后,禹裴之要了一份全熟的牛排。
这也和当年洵礼的习惯一模一样。
那个照亮她青春岁月、给予她最初温暖与悸动的人,也总是点全熟。
而她这辈子认识的人里,最喜欢五分熟的……只有那个……那个死了的……追怜没敢再细想下去,而是深吸一口气,稍稍垂了垂眸。
这一垂眸,便瞧见沙发底下,竟不知何时还遗留了一块未打扫到的碎镜。
碎镜上的裂痕如蛛网织丝般裂开。
而狰狞的裂痕中,倒映出的女人有一张清纯到极致的脸庞,下垂的眼尾自带红晕氤氲,依旧如未经世事的十八岁少女。
柔弱纤薄,苍白脆弱。
她是典型的小白花长相。
是最漂亮的那种小白花长相,也是最楚楚可怜的小白花长相,还是最让人看了便生出恶念的小白花长相。
——弄脏,玷污,摧毁。
冰冷的锁链,无光的囚室,黏腻的喘息……所以也难怪那个死人当年,那样,那样对她,对她——
追怜紧拥着抱枕,猛地止住思绪,她遥遥朝厨房的方向喊了声,声音有点急:“裴之!”
“宝宝,怎么了?”
禹裴之从厨房里出来,澄黄的蜂蜜水在杯里摇晃,他走到追怜的身边坐下,杯沿抵在她的唇边。
“不用,我自己——”
追怜下意识去接,但却被禹裴之反手捞了起来,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需要的,宝宝最近老是出神,自己喝烫到了怎么办?”
他的声音温柔,手臂却箍紧,扣着她的腰固定,不容抗拒地把温热却甜腻的液体一点一点喂进她嘴里。
当玻璃杯终于离开嘴唇时,追怜的舌尖都有些发麻了,连带着脑袋都有些发晕。
而禹裴之的指尖却还流连在她唇角,不忘轻轻揩净那遗留的水渍。
“怜怜,我好爱你啊。”
他把头深深地埋进追怜的颈窝,止不住贪婪地轻蹭,一下,又一下,缱绻低喃,“我真的好爱你啊,好爱好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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