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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海中被打了一道很深的印记,隐约告诉他,这只锁里锁着誓言。
守誓的时候,鱼鳞上的铭文会亮,鱼儿吃饱了,便会泛出淡淡光华,如果有人违誓,这只鱼便会像眼下这样,黯淡失色,失去附着在须弥囊中的灵力。
奚琴觉得自己应当没有违誓,他已经做到了他所能做的全部。
那么,是谁违誓了?
奚琴困惑地抬起手,覆在锁誓鱼上。
其实他并不记得这个动作的意义,或许是鱼肚里锁着他的誓言,鱼身于是与他的灵力有了感应,他的掌心终于氤氲出稀薄的灵气,借着这一点灵气,奚琴忽然感应到鱼肚里的誓言有三个。
他分明记得自己只放了两个誓言进去,这多出来的一个誓言,是谁的?
是当初赠他鱼的人吗?
她是谁?
念念?
是她,但又好像不是她。
她……违誓了吗?
记忆混淆不清,渗透怨气漩涡的片许真实如同浪潮惊袭而来,奚琴混乱极了,只能依凭直觉行事,直觉告诉他,念念出事了。
下一刻,他掌心稀薄的灵气凝成一道灵诀打了出去,径自逼停轿子。
他一步跨出喜轿,不顾周遭人惊愕的目光,问管家:“她人呢?”
管家惊惧道:“少爷,您、您怎么停轿了?送嫁这一条路,可不能……”
奚琴管不了这么多了,转身就走,不知是不是有了些许灵力傍身,他脚程很快,顷刻就回到了梅宅。
宅子已经人去屋空,奚琴怔了片刻,往内院寻去。
阿织不在,只有春杏一人坐在屋前的石阶上,看到奚琴,她愣道:“少爷,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奚琴问:“念念呢?”
春杏听了这话,一下子哽咽出声:“少爷,您走了以后,家里忽然来了好多官差,把少夫人带走了。”
她说着,从怀里取出两封信,“少夫人什么都没说,只让奴婢三日后,把信一封送去驿站,一封交给少爷您……”
送去驿站的信,是给京中定远侯的,生死攸关,奚琴想也不想,径自拆开——
“……京中状纸已下,草民仍信父兄无罪,父兄戍守边关数载,与关外蛮贼乃死敌,何来叛国?而今君要民死,民虽死,不能受其冤,还望军侯待晚辈身后,彻查其中内情……”
另一封信是给奚琴的,抬头一行写着“兄长”
。
“……去岁染恙,这一病后,忘却了许多事,诸多过往已不记得,但兄长待我真意,我感知在心。
兄长半载奔波,为洛家一案操劳尽心,宣都山南迢迢千里,霜尘不歇,我看在眼里。
君有君意,非你我能够左右,兄长不必强求……夫妻一场,从无误会分毫,只是今日一别,或无归期,不必相候。”
奚琴怔怔地看着这封信。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也是,她这样聪慧,许多话,何须旁人直白相告?
她是守将之女,自幼在兵营长大,那日她去了驻地,昔日亲近的将守无一不对她避而远之,她只看一眼,便什么都明白了。
奚琴的目光停留在最后一行——
“今日一别,或无归期,不必相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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