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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姜瑕都走了快两年了,逝者已矣,生者终归要往前走。
是她执着,是她放不下。
可姜遇只知道,同样一块玉珏,若要让她相借,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的,拿命都不换。
“师兄,”
姜遇最后荒凉地问,“你临走前,让我守好水鸣涧,你说这里是我们的家,你如今,还当这里是家么?”
旁人雾里观花,看姜遇如此,只当是看了一场红尘中的俗事,大抵是流水负心,落花凋零。
当阿织捡起这些残念时,她知道不是。
那大概是一个枯守之人最后的轸念,以及这轸念破灭时,无望的挣扎。
阿织几乎能感同身受。
她甚至知道在这一刻,姜遇的脑海里,只剩曾经那个在荒芜的村落蹲下身,问她要不要跟自己回家的仙人。
在百般质疑的目光中,轻轻推她上前,说“我女儿,请家主指点”
的养父。
以及最后他鲜血满身地躺在榻上,看着她,眼里尽是不舍,说:“从今以后,我就是期期的父亲……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期期……”
姜遇扔了符咒,转身回到正屋,斩钉截铁地说:“玉珏还我。”
苏晴窗见她这样蛮横,烟眉微蹙,谁还不是被人宠着纵着长大的,“凭什么,你说还你就还你?又不是你的东西。”
姜遇一字一句道:“这是我师父的遗物。”
苏晴窗道:“所以呢?这是知远哥哥给我的。”
姜遇看她如此,不再多言,上前欲抢。
看她这样,姜木晗也急了,阻拦道:“三妹你总是这样无礼,不就是仗着从前大师伯对你的宠爱么?你要是真有本事,怎么不去查你师父的死因?他是被人害死的,你要是有本事,你就去为他报仇啊!”
姜遇听了这话,脑中“嗡”
了一声,她抬起眼,怔怔地看向姜木晗:“你说什么?”
当初姜瑕身上的伤口那样狰狞,她一直以为他是被妖兽所伤。
莲柯夫人一道严厉的眼风扫过,姜木晗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闭了嘴。
姜遇岂肯罢休?
姜瑕过世近两年,徽山对他的死因讳莫如深,姜遇知道自己生问是问不出的,唯一的法子,只有逼问。
可她要怎么逼问?
一生至今,姜遇头一次痛恨自己这般无用,连个玉珏都抢不回来。
如今得知姜瑕为人所害,难道她还要寄希望于他人吗?
十七年的人生,她唯一所学,就是姜瑕教给她的剑诀,所能倚仗的,只有剑术。
这里是水鸣涧的正屋,墙上挂着的十余把灵剑不是摆设,是这些年姜瑕精心为她寻来的佩剑,期待她有朝一日能拔剑出鞘。
姜遇想,此前她引剑诀入体,剑身已然震荡,若不是中途中断,她会不会已经成功了?
既然如此,那不妨再试一次!
姜遇再不顾百骸与心腑的伤,强行引剑诀入体。
这一次,剑气的威压来得比上一次更快,整面墙的剑都震荡起来,悲鸣齐响,成了闷雷之音,下一刻化作锋锐汹涌的剑意袭来。
姜木晗、苏晴窗,包括莲柯夫人的脸上都变了颜色。
莲柯夫人的修为远不及姜昱珩,她慌了神,还以为姜遇在使什么诡异的邪咒,情急之下,她只能护住身边的两个亲人,一拂袖,朝姜遇打出一道灵诀,“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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