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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烛以为她是醉得难受才会想叫他出来的。
他耐心地等着,等她究竟想不想得起来那两个字到底怎么念的。
可方别霜唤了五六次都没唤对,这也就算了,越唤声音越哽咽,睫毛上都沾了泪。
意识模糊间,她已经绝望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唤错了,还是他白天真的出不来,心里恨方仕承恨得要死。
药性越催越烈,她不想太过失态,把身子蜷得紧紧的。
正昏沉着,她忽然感到唇上一凉,面前竟多出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这手轻柔地揩去了她唇角咬出的血迹和眼角溢出的泪。
再抬眸,是被一身华袍紧束的少年腰身。
视线还未移至对方胸膛,方别霜的双目就被他抬手遮住了。
少年手掌宽大,指腹轻贴在她太阳穴处,冷如玉质。
半张脸都泛起了酥麻。
方别霜的神思清明了些。
她克制道:“鬼疼大人,请……”
衔烛笑了一声,语气里却无笑意:“鬼疼?他是谁。
你还背着我养了哪路鬼神。”
少女没声了。
瞧着神情未变,乱眨的睫毛却把他的手心扫得痒痒的。
衔烛实在很不高兴。
他故意敛着神息不立刻将她的醉意全部驱散。
不过,她好像不止是醉了那么简单。
体温比平时高了不少,腮上还浮着两晕娇红。
门外又一阵响动,有人停了步,醉醺醺地就要推门而入。
方别霜抓了衔烛的袖子,鼻尖触着他冰凉的指际,低低请求道:“我知错了,请,请大人带我离开这,我中了媚药。”
呼吸间潮热轻薄的鼻息都喷惹在了他的指间。
衔烛侧了侧头。
媚药是什么。
……又哭了。
他抹掉她滚热的泪,俯身将她抱起,在门被醉汉推开的前一刻,化影离开了。
怀中人似乎难受极了,需要费力忍着,才能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不仅咬破了他刚给她抹愈好的唇,连抓他袖子的手指都泛出了青白色,全身一阵一阵地颤栗。
耳边的喧嚣全数消失了,溪汀阁内一片静谧。
衔烛抱着她,一时未动。
他想起上一次她肯这样依赖地靠着他的胸膛,是她临死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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