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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切对现在的他们已经不重要了,甚至这样一个偏僻、安静又充满人情味的小庄子,正是让他们能感到安心和自在的。
谭玄烧了一壶热水,这几个月来除了元宵那一次之外,第一次认认真真打理自己的仪容,他仔仔细细地净了面,而白城则站在他身后,替他把头发整整齐齐地梳理好,又一丝不苟地束起。
面前的桌上摆着一面铜镜,这铜镜当然也是从衡都带来的东西,光洁明亮,非寻常物件可比。
谭玄在镜中看着谢白城,白城把手搭在他肩上,也望着镜中的他。
目光在镜中交汇。
谭玄忽然按住了谢白城的一只手,语气坚定地道:“白城,给我五年……不,三年!
给我三年时间,我会用右手把刀练出来!”
谢白城转过手腕,回握住他的手,轻轻一笑,点头道:“好,我陪着你。”
朔夜终于被从角落中拾起,和它的主人一样,被精心仔细地擦拭,再度在晨光下映射出熠熠寒光,然后和浮雪一起被珍而重之地架在了柜子上,静静等待着再度被主人握在手中的那一天。
**
安静的小村庄在第二天又迎来了一位客人。
这位客人倒不算陌生,虽然来得次数不多,但好歹不是第一次来了,有些村人看他已经有些眼熟。
不过这样一个人,走到哪里都很容易让人觉得眼熟。
因为他看起来实在太普通,太平凡,像一个随处可见的和蔼老者,他可以是个勤快的买卖人,可以是个有不少田产的富家翁,也可以是个兢兢业业的手艺人,又或者是个赋闲在家的老秀才。
总之,看着这个骑着匹不起眼的老马的老人,没人会觉得他是大内第一高手。
但如果告诉你他就是当今的大内第一高手,好像也不奇怪,好像大内第一高手又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大内第一高手常喜公公把马也拴在了那棵歪脖子枣树上,然后走进了前面的那间小院。
他敲了敲门,没回音,他又敲了敲门,屋里这才传出响动,然后门开了,他那徒弟披着外衣出现在门里,在看到是他时,脸上的表情经历了一个十分精彩的变化。
“师、师、师、师父?!”
他的徒弟一脸惊慌失措。
“什么师师师,你话也不会说了?”
常喜公公很明显地“啧”
了一声,迈步往屋子里走。
“不是,师父,您怎么来了?我们正睡午觉……”
“我来还要给你先递个折子?睡午觉就睡午觉,你拦着我干什么?”
“不是师父,我没拦着你……师父,你坐,你请坐!”
常喜公公又很明显地“啧”
了一声,决定不跟这硕果仅存的笨徒弟计较,就听他安排地在木凳子上坐了。
里屋又传来一阵响动,然后那位谢家的小公子鬓发有些散乱地走了出来。
他目光还有些呆呆的,一脸懵懂的模样,好像是真的刚睡醒。
有些呆呆的谢小公子大概脑子还没转起来,看见他也乖乖地叫了一声“师父”
。
啧,这孩子生得是真好,就算他在大内过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几个能跟他并论的美人。
更何况他还是有点痴性的,倒是自己这个傻徒弟的福气。
唉,傻人有傻福。
常喜公公喝了一口徒弟端上来的茶,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谭玄,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谭玄老老实实地说:“但凭师父安排。”
常喜公公嗯了一声:“那我要叫你回屿湖山庄呢?”
谭玄脸上的神色滞了一下,低下头道:“倘若有……还能用到我的地方,我当然是会回去的。”
他停了停,又飞快地补充道:“不过白城必须退出屿湖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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