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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奇道,想起什么又立刻改口,“水公子?”
小姐不是不叫提了么?怎么又问起?
“他那日后来的事你细细同我说一遍。”
芳菲仔细回忆了一下:“小姐给了水公子放夫书之后,他就直接走了,什么也没有带,小姐不放心让我去送银子,但我拿了银子出门的功夫已经瞧不见水公子的身影,隔壁茶铺老板说似是瞧见他往码头去了,可等我赶过去的时候,码头上的人说水公子已经登船离开了。”
丫头停下瞧了瞧主子神色:“再后来……就没了消息。
好在是水公子随身的荷袋里有小姐偷偷塞的银票,他但凡上船总要付账,该是会发现的。
而且水公子头上也是上好的玉簪,小姐向来都把最贵的挑给他,他典当了簪子,也能好生过活。”
“那船是往哪里去的?!”
江容关注的却是其他,“可是京城方向?”
到这里,芳菲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忙不迭摇头:“不是京城,说是往东海去的商船。”
东海啊。
心念一声,接着江容又颓然自嘲一声——今日简直是糊涂了,都已经过去三年,这么久长的时间,又何关当日他去了哪里。
耳边,芳菲问:“小姐难道今日瞧见水公子了?”
江容这才抬眼瞧她:“芳菲,你相信这世上,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么?”
当晚,主仆俩聊到了深夜。
两个人从初遇那天开始盘起,将能想起的都一条条记了下来。
看着墨迹未干的册子,江容伸头吹了吹,重又换了朱笔。
“今日他是当众饮的酒,但是侯爷说宫中的果酒不醉人,所以,也不能完全当酒来看,”
她用红色在“不得饮酒”
上勾了个三角,“所以此条还有待考证。”
“如何考证?”
芳菲问。
一时间,二人面面相觑。
最后,江容搁笔:“莫慌,容我再想想。”
这一想,便是一夜无眠。
第二日她顶着黑眼圈起身,脑袋更是昏昏沉沉,若非是还有一箱子的参赛话本等着她看,当真是爬不起来。
这些话本文笔各异,笔墨不通自是要先行刷去,余下的江容再行登记在册。
等到基本筛完一遍,日头已经西斜。
“将这些送去给覃老板,”
她交待青轩,“除去我拣出来的浑水摸鱼的,这里一共四十一份,我大体已经做了分类列好,让她去找书斋老板各誊抄十份并装订成册备用。”
“是!”
“对了,铺子的牌匾也旧了,让她稍等几日,我来找人重新写过再装,”
该交待的也差不多了,江容想了想,“至于开业的日子,我也找人算过,就放在下月初八吧。”
待忙完这些,芳菲才端了食盒进来,香气扑鼻。
江容神色一容,整个人都松下:“怎么这么香?”
“是少爷,送了好些芜州的鲜蘑来,”
芳菲将食盒摆下,端出里头的鸡汤面和小菜,汤面是分开的,鲜蘑鸡汤色泽鲜亮,瞧着就叫人食欲大振,“还有小姐交待的玉料,也一并让镖局送来了,足足十大箱子!”
“这么多?!”
江容一口汤还没进口就被唬住了,“今年江家生意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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