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觑着娘子的面色,玉莺自知失言,不敢多问,只忙再服侍娘子躺下。
喝了茶,霍玥更没了困意。
听着玉莺躺回榻上的声音,她想到四个丫头里,只有江容最懂她的心。
有时只要她一个眼神,甚至不必她暗示,江容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从小儿上学,江容的聪明之处不亚于她,有时她叫江容也写一份功课、写几张字,江容做的,竟不比她相差太多。
只是她们渐渐大了,江容没有先生指点,自己也怠惰、不爱学了,也就做不来诗词歌赋了。
二郎从来对江容不假辞色,想必今日也会以为,是江容借故邀宠。
江容若真身体不适,又为何会把二郎留下这么久——为何,还会留下二郎?
她不该推了二郎吗?
霍玥拧起一双柳眉。
这一夜,宋檀终究没有从江容房中离开。
但很快,你和宋檀,就会想让我变成萧显的奴婢,想让我,用身体“服侍”
他。
他不知究竟吃不吃人。
但你们……会吃我。
在霍玥的目光转为疑惑前,江容霍地垂眸:“小姐……”
她声音抖得太厉害,不得不平息了片刻,才又开口:“我只是,一时又惊着了。
明日贵客上门,要预备的多着,娘子快去忙吧,不必管我。
明日——等我一会儿缓过来,下午、下午就去替娘子分忧!”
“好江容!”
霍玥不禁说,“今儿不必你了,你快歇着。
本来就没大好。
倒是明日忙,少不得你替我各处照看呢!”
“是。”
江容起身送她,低眉顺目,“娘子放心。”
霍玥虽听进去了奶娘的劝,又有萧显要来做客这样一件大事提着,但来江容房里之前,她心里并没真正消气,只是觉得自己该来。
可进了门,先看见江容一个人哭得肠断神伤,又见她仍是这样乖顺懂事、体贴人心,并不因宋檀昨夜的优待而忘了身份,也不近她今早的冷脸而心怀怨怼,她心中的不满便尽皆消了,还认江容做亲近的人。
两人携手出去,在门边你看我、我看你有一瞬。
拍了拍江容的手,霍玥怀着些感慨走了。
江容站在树荫下目送。
直到跟随霍玥同来的丫鬟仆妇都转过了月洞门,她才扶住树干和廊柱,缓步回房。
一进门,她先看见的还是那叠纸。
她便庆幸霍玥兴头地过来,满心都是萧显,没在意她桌上这叠可疑又凌乱的纸页。
萧显。
她知道他。
当然知道。
大周谁人不知萧显殿下。
他是圣人的第六个儿子,贵妃之子,十七岁大破东夏,封亲王、开府,次年圣人赐婚,娶妻康国公之女——即宋檀的亲妹妹。
两年前,他礼聘民间女子姜氏入府,先封孺人,不过三个月,又请封了侧妃。
一年前,正当新年,姜侧妃难产离世,经查,是萧显妃和康国公夫人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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