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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里的阵眼是你,”
萧渡水盯着他的眼睛,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在看见他的模样后消散得一干二净,“你……”
“我不知道出去的方法,”
宴尘远说的声音很轻,字尾近乎是要发出气音了,“我只是刚想起来了,这里的阵眼是以我建筑的。”
“好,我知道了,”
萧渡水点头,“别睡,我会带你出去。”
宴尘远想笑,但是因为疼痛他实在做不出什么表情了,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他看着萧渡水,连他五官的轮廓都不再能看清,却说:“好。”
萧渡水没再看他,继续在这里探查起来,刚转身往前走了几步,脚下踩到尸傀的尸体,他烦躁地踢了一脚又猛地顿住,脑海内划过一个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猜想,但这个想法比跳进湖里看看到底有没有阵法靠谱得多,于是他蹲下来,在宴尘远看不到的地方伸手探进手腕伤口,一把抓住滑腻的触手,用气音讲:“去,探一下,否则咱俩都得死在这儿。”
这是他第一次试图和触手讲话。
不确定触手是否能听懂,但根据刚才的情况以及触手会睁眼和他对视来看,触手养在他体内多年是存有自我意识的,果然不出他所料,触手缓慢地理解了他的意思后,开始用触尖顶开泥土往下探寻,皮肤下有东西蠕动的感觉从未如此清晰明了过,平常手掌痒痒都恨不得用牙啃两口,此时这种皮肤之下滑动的感觉却将萧渡水禁锢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触手开始回收,他顶开的一小条通道中,一股熟悉的气息传来。
他猜得没错。
萧渡水表情终于放松了些,起身快步走到棺材边:“宴……”
他话没说完,所有的声音都堵在了喉咙里——宴尘远的眼睛彻底闭上了,身体无力地滑靠,捂着伤口的手也垂下,血液在凝结,但伤口处始终无法完全停止淌血,宴尘远就那样躺在一片血泊中,躺在一副仿佛早就为他准备好的棺材里。
——“人的一生实在是太短暂了,在哭声中来,又在哭声中离去。”
“我死的时候,你为我哭一哭吧,听见你、记得你的哭声,说不定我下辈子还能寻到你。”
“萧渡水,萧渡水……”
“你当真铁石心肠吗?”
不知哪来的声音疯狂灌进他的脑海中,萧渡水脚下一软,趴在棺材边,眼眶发热,酸胀得厉害,但令他惊愕的是他流不出一滴泪,所有的苦痛都在心脏里囤积着消化了那样。
他单手撑着地面,浑身黑雾缠绕,手腕上的触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像一张密布的网那样将他包裹,试图让他成为之前的杜观那样,成为行走的养料,也是在这一刻,黑雾疯狂涌向地面,刹那间地动山摇,地面疯狂凹陷,湖水震荡,水纹一层层朝他打来——
*
“就在那边!”
暴雨中,一名术士高声喊道,“全员戒备!
前方临近古墓,可能有大量尸傀——”
话还没说完,另一名术士抱着一团银灰色的团子疯狂往前冲去,之前高声命令的那名术士一愣,随即脱口骂道:“湛灵你他妈要干什么!”
“你你你说真的吗?!”
湛灵抱着庄骁,不管不顾地往前狂奔着,“他们俩真的在这下面?”
“真的,”
庄骁说,“再慢点儿他俩就要死了。”
“——我信你一次!”
后方术士和灵力者疯狂追赶着她,湛灵疯狂往前奔跑着,后面的人追赶,不知道是谁脑子一抽,竟然怀疑起她是叛徒,高声喊了一句“叛徒”
后,众人立刻起了戒心,手中各种法术都对准了她——其实也不算莫名,在这种情况下,突然有人不听指挥莫名离队,大家会困惑是常态。
但人群中不知是谁法术先脱手,一团雷光直直朝着湛灵打去,湛灵甚至都不用回头,雷电噼里啪啦地就到了她耳后——霎时间风声骤起!
那团电光被一杆长枪直接挑飞,乔春燕从半空中落下,严正以待地望着后方那些追击而来的队员们,回头看着湛灵:“你要做什么?”
“来不及解释了!”
庄骁催促道,“快跑,快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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