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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首注视着闻月,眼神晦暗不明,动作却笃然有力。
闻月很快便失了神。
这片海像是起了风暴,飓风卷起巨浪,闻月一会儿被浪掀到天上,一会儿又跌落海面。
她在起起伏伏间惊心动魄,却也渐渐地体会到了别样的刺激。
不知过了多久,海面好不容易平息,但很快另一阵飓风又卷了过来。
纪则临贴上闻月的背,闻月还来不及阻止,惊呼声就被底下的被褥堵了回去。
身体是河道,汗水是流淌的河水,此时地势倒转,盆谷变高地,水流从平原穿过峡谷,逆流而上,在两座高山间滑落。
明明冬季应是枯水季,但这条河流却水量丰沛,绵延不绝——河流的源头有人不断地在开凿。
“纪则临。”
闻月承受不住地回头,见纪则临完全没有收手的打算,又柔声喊他:“纪先生……”
纪则临垂眼,看到此时的情状,眼一热,再忍不住,伏在闻月身上,紧紧抱住她。
风暴过后,海面便恢复了宁静,只有小波小浪在翻涌。
纪则临低头去亲闻月后颈沁出的细汗,闻月怕极了似的一躲,他又不舍地追过去。
“我弄疼你了?”
闻月不语,她还没缓过来,也的确不想搭理纪则临。
纪则临自知刚才有些失控,做得过头了,这会儿看闻月生了气,立刻凑过去哄人:“囡囡……”
闻月耳热,喘着气儿生硬地说:“‘囡囡’是我们这儿长辈喊小辈的昵称,你喊我……不合适。”
“我年长你个几岁,难道不算是‘长辈’?”
纪则临挑眉道。
“你这是占我便宜。”
闻月气恼,但她此时浑身无力,说出来的话一点儿攻击性都没有,倒像是在撒娇。
“你说说,我怎么占你便宜了?”
纪则临紧紧贴过去,笑问。
闻月羞恼,回过头不满地看向纪则临,控诉他的野蛮:“你刚才完全不像一个绅士。”
“如果这时候还要讲绅士的美德,那这个绅士不当也罢。”
纪则临亲了亲闻月圆润的肩头,抬起手轻轻抹去她额上的汗珠。
“今天是我不对,下一回我听你的,你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这话好像是在服软,却再次让闻月红了脸。
在这种事上,她能让他怎么样?
纪则临抱着闻月去浴室里简单清理了下,之后又把她抱到另一间房,一起躺着。
太阳西斜,天色暗下,房间里没开灯,光线昏幽。
纪则临搂着闻月,低头看着她,眼底情绪不明。
他最近常常露出这样复杂的眼神,闻月看不穿他的心思,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闻月能察觉出来,纪则临的情绪自打见了任骁之后就一直不大对劲。
她迟疑了,再问了一遍:“任骁和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不高兴?”
纪则临缄默片刻,很快凑近亲了下闻月,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平静道:“没说什么,我只是不喜欢他喊你月月。”
“只是因为这样?”
“嗯。”
“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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