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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瑜倒是悄悄地瞄过阿兄好几次,也想关心一下兄长,但是兄长的神色简直冷得快结冰了,看得人怵得慌。
饶是张瑜,都不太敢招惹他。
阿兄都带七娘进过宫了,按理说他应该能接受七娘了……吧?
怎么还生气呢?
待到吃完饭,周管家命人收拾好出一间僻静的别院来,本欲让小娘子暂时在里面歇息,但阿奚在屋顶上蹦了几个来回,说:“不行,这里离我那里太远了,我要挨着的。”
要是出什么事,他也能及时赶到。
周管家:“……行。”
随后周管家又草草收拾了一间屋子,这女子自己有家,自然不可能长住,也不必准备太多,权当有个歇脚处。
若不是男未婚女未嫁的,瞧小郎君这架势,恨不得把人藏自己屋里。
对于张瑜的黏人,姜青姝也觉得无奈,今晚若她想悄悄遁回宫里,只怕是有得折腾了……
管家又派了大夫来,给姜青姝请脉,张瑜全程坐在一边,瞅着大夫的一举一动,像是生怕他弄疼了七娘。
只是瞧着瞧着,他又开始端详起七娘的侧颜来,心想,七娘真是好看啊,看到她活生生的样子,他就放心了。
那目光太炽热,她微微偏首,却看见桌前的少年一只手支着下颌,半翘着二郎腿看窗外,姿势懒洋洋的,好像压根没有瞧她。
唯有发间透出的耳朵尖,白里透红。
看看。
暴露了吧。
她无声翘翘唇角,又重新扭过头去,阿奚用余光瞟着她,也缓缓转回脑袋,继续观察她,眼睛缓慢地眨动了一下。
大夫诊脉的结果,也仅仅只是说要调养。
这调养,更着重强调了不可耗费心力过度,不可大喜大悲,只需每日保持愉悦即可。
要怎么讨她开心呢?
张瑜想了想,翻院墙去取了自己的剑来,对她笑道:“我不像我阿兄,不会书画丹青,只会用剑,七娘想看我舞剑吗?”
姜青姝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望着他的目光清澈:“好呀。”
“那你看好了。”
少年拔剑出鞘,雪亮笔直的剑身透着淡淡寒意,宛若一泓秋水,映着天边燃烧的落晖。
随着他开始舞剑的刹那,便分割出无数交错的清光。
风动云卷。
檐下金玲晃动,风送春香,漫天杨絮因风而起,渐渐飘落在少年乌黑的发间,好似纷飞的大雪。
莫道青衫不识愁,情窦初开始少年。
姜青姝托腮看着,清澈的眸子倒映着阿奚的身影。
少年每每更换招式,总会朝她的方向看一眼,见她双眼弯弯、如此认真,他剑势加快,越发卖力地舞剑给她看。
江湖侠客,剑招亦是保命绝学,轻易不可如此示于人前,他习惯最利落地杀人方式,此生更是很少舞剑给旁人看过。
除了阿兄,便只有她。
……
天色将暮,宛若黑云压低,风雨欲来。
张府东南角小院内一片情意融融,隔了一条街外,那巍峨堂皇的谢府之中,却是一片压抑。
谢氏祠堂内,又跪着那一道笔直挺拔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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