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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哪还说的出话,一口接一口,吃完了舔手指呢,才得空道:
“好极了!
好极了!
舌头险些吞下去了。”
季胥也随众人笑了,王典计这厢,看着天色渐暗,便点唤那高个的小子,要他们陪着一道送季胥一行过卧蛇谷。
自盛昌里出卧蛇谷,只见远处火光摇曳,两支巡逻队伍交接,田啬夫冷面长身,形容威武,领人向本固里的方向去。
庄蕙娘瞧见了道:“竟是他巡咱们本固里的夜。”
自有巡夜以来,季胥头次这个点在外头,也才撞见,想到他少有言语,但凡提气一喝,声若巨雷的模样,说道:
“想来我们也可安睡了。”
两路人的火光不远不近,先后入了本固里。
“这是腊肉?”
西屋内,季凤见季胥将肉挂上房梁,喜不自禁问道。
“腊肉和腊肋骨。”
季胥拍拍手,扬面看着肉,应道。
两个妹妹听说,都小声惊呼起来,如今俱知不能声张,捂着嘴,眼底因肉而生的欣喜,却是掩不住的。
还是头一年,腊月里自家做了腊肉呢。
从前未分家时,大父大母年底也会划拉一刀肉来晒,除夜饭时蒸来吃,晶莹剔透,不过家里人丁多,她们姊妹又不受待见,能得到一小片,还是阿母顶着大母的白眼夹给她们的。
“再风干些时日,便能吃了。”
听的阿姊说的,凤、珠两个已经在馋那滋味了,油滋滋的,咸香味美,咬上一口,该有多好吃哪,光想想都咽掉半车口水。
崔家,
廖氏在灶屋做晡食,她小儿崔广耀自外头捅完蚂蚁窝,哒哒跑进来,一见是清汤寡水的烩芦菔,问:
“阿母,怎么不羹肉?”
廖氏道:“管你阿翁要他脚后跟那块死肉去。”
他跑去要了,被崔大拿鞋底子赶出来。
这会子的大房,灶膛烧热了膏油,里头炸着一种叫粲果的,是用稻米屑调水来炸的。
只见已有一盘炸好的,金黄金黄,季虎孩偷吃的手被拍了开,金氏道:
“看不剁了去,留着除日吃的。”
季元道:“阿母怎么不像往年,炸些馅肉丸?光粲果有什么吃的。”
金氏道:“肉价都贵成啥样了,也就你阿母我还咬牙费了膏脂来炸粲果儿了。”
往年还得搁些蜜来和面的,今年放不起,就只这样的,不过吃着酥脆,兼有油香,便是极好了,冷眼看了二房,这些时日也就晒晒菜干。
因道:“你瞧瞧隔壁,哪里吃的起这些呢,粮价涨成这样,连一亩三分地都没有,一粒米都得外头买。”
怕是二房嗅了她们这的荤油香,该馋的睡不着咯。
次日,天上飘起雪珠。
“下雪了?”
季珠冷的拢紧衣裳,垫脚抱了柴禾,哒哒向灶屋去。
“瞧!
我有什么?”
季虎孩冻出条鼻涕,底下踩了鸡埘,趴在院墙上,扬手冲她,只见抓着把金灿灿的粲果。
说罢脆脆的塞了口,吃的美味,“真好吃,你家没有罢?”
季凤隐约听着了,豁朗打开灶门,季虎孩怯她,将脖子一缩,后头被金氏揪住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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