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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一抽鞭子忿忿离去。
李嶙赶紧回头,想上前去查看元桃伤势,又自觉有损颜面,纠结片刻别过了头,别扭道:“你没事吧?”
没有得到回应,再看元桃,她已经痛得面无血色,身体簌簌发抖,他的语气更急,心疼的责备:“你怎么这么笨,一个鞭子都没躲开……”
“能撑得住吗?”
李绍打断道,语气仍旧平静。
元桃咬牙点了点头。
李绍说:“下去找医师把伤口处理了。”
“诺”
元桃道,也痛得没法行礼,略微弯腰迅速离开。
李嶙本来是想要把元桃带回府里的,如此一来,他倒是没法再张口了,只觉得汗颜无比,踟蹰片刻,向李绍施了一礼:“三哥,没别的事,我……我就先回府了。”
说罢也离开了。
元桃痛得发抖,出了院子径直向药房走去,穿过竹林,是鹅卵石铺做的小路,她的脚步越发踉跄,豆大的汗珠沿着鬓边流下,夜深人静的,窸窸窣窣的风声伴随着蝉鸣。
元桃脚踝发软,踩着凸出的鹅卵石脚底打滑。
眼见自己要跌倒,不想被轻柔地扶住,一股清淡的兰花香味顿时扑面而来。
“孟……孟夫人。”
元桃脸色苍白,错愕说道。
孟氏扶着她,柔柔说:“你伤得这样重,自己怎么能走得了呢。”
元桃痛得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孟氏便吩咐贴身奴婢:“你去将医师带到我那里。”
又抚摸着元桃被汗水溻透的背说:“我的住处离得近,你先随我来。”
说着轻扶着元桃往一侧小院里走。
元桃痛得顾不得其他,便由着孟氏搀扶着去了侧院。
孟氏的住处并无华丽饰物,整体倒是简单干净素雅,窗边放置着白玉花瓶,里面的兰花是新摘的,散着幽幽香气。
孟氏扶着元桃坐下,转身取了帕子放在铜盆里打湿,她着齐胸襦裙,看不出小腹是否隆起,传闻她已有身孕,眼下也不知真假。
元桃忍着疼痛说:“不敢劳烦夫人。”
孟氏拧着帕子的手微微停滞,复又回身,拉过软垫坐在她身旁,微笑着说:“倒是头回听到你开口我说话,你方来府里那阵子还有人传你是个小哑巴呢。”
见她肩背处衣裳破损,鲜血渗透燃得猩红一片,道:“怎么伤得如此严重,可是安阳郡主吗?”
元桃又不说话了。
孟氏用干净的帕子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柔声细语的说:“你且忍耐,医师就快过来了。”
话音刚落片刻,医师步履匆匆到了门口,刚叩一声门,孟氏就说:“快进来吧。”
她的语气总是温和的。
医师推门进来,显然也是提前没有准备,发髻乱蓬蓬的,衣袍也歪,目光扫过元桃伤口,说:“得将她衣服先褪去。”
孟氏的小奴婢月盈上前去给元桃解衣裙,医师连忙说:“这样不行,得让她躺下,背朝上面。”
月盈不知所措的望向孟氏,这哪里有地方给元桃躺着呢,眼下要给元桃送回屋吗?
孟氏说:“就扶她躺我榻上吧。”
月盈有些为难,却也还是照做了,同时手脚麻利的将元桃的衣裳褪下,血肉模糊的伤口顿时显露无疑。
……
李绍出了院子沿着后院的林子往深处走去,天已尽黑,偶有风吹过竹林发出簌簌声音,小路两侧点着灯,纵使火光昏暗,他仍旧看见了小路上留下的淅淅沥沥的血迹,然而只到一半,那血滴就消失了,似乎是夜太深,融于黑暗里。
他也跟着驻足,眉头不自觉皱了皱。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寻出来,只觉得心口一直发紧,似有担忧,如压着块石头,可又不明白感觉从何而来,心还没有想清理明,身体倒是快一步,鬼使神差般跟着血迹走到了这里。
“夫君这么晚了,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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