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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勃然大怒,声音悬在头顶,说出的话犹如利刃,尖锐的戳破少年强装出的空壳:“有错就认,谁教你的撒谎!”
“当我老眼昏花还是没见过物件?那东西是一对儿,玉坠上雕的喜鹊纹,结绳缠的是同心扣!
为什么不敢承认?”
闫肃当即愣住。
杨今予可从来没跟他说过,这串脚链的设计,还有这层意思。
不过说来也寸,这一代的小孩,已经不太研究这些古纹样的寓意了,不了解也正常。
闫肃想到母亲是研究古画的,父亲爱屋及乌,自然懂的不少。
他硬着头皮抬头,从父亲不可理喻的眼神里,看到一片灰色的堡垒,瞬息间塌落成一盘散沙,摇摇欲坠。
少年如坠冰窖,手脚都没了温度:“爸,我”
良久,父亲长叹一口气。
“小肃,好好解释一下,撒谎是不对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父亲突然放缓了语气,闫肃居然从里面听出了几分颤抖。
父亲在害怕他会给出的结果。
但闫肃辩无可辩,窗户纸已经捅到了这份上,没必要再编一个谎来圆谎。
归根结底,全是他的错。
他放弃了挣扎,半垂下眼帘,嗓音消沉灰败:“您打我吧。”
“我要听一个解释!”
闫父固执道。
闫肃闭了闭眼,跪姿端正:“我没有解释,事情就是这样没错,我对杨今予有爱慕之情,和您对母亲是一样的。”
“荒谬!”
闫父攥着戒尺的指节隐隐发白,几乎要把那木杖捏碎。
习武一辈子的硬朗老人,下盘差点要站不稳。
闫父狠狠将戒尺摔在闫肃腿边,一脚踹在闫肃身上:“荒谬至极!”
闫肃没有任何防备,连人带蒲团一起被掀翻在地。
他又撑着爬起来,把蒲团摆正跪好。
他低着头,轻轻呼出了一口悠长的气。
说来也奇怪,在没有捅破窗户纸之前,他战战兢兢守护着心里的一方秘密,生怕一不留神就被看穿。
但被这么当头一棒挑明了,他感觉反倒惧意不在,横竖都是挨打而已。
说出来就说出来了,好像总要有这么一回的。
一时间,好似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将闫肃撑起,令他无比坚定,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叛逆。
他想那股力量,是从杨今予身上学到的孤勇。
闫肃抬眸,不卑不亢看父亲:“我喜欢杨今予,一个男生。
您打我吧,怎么罚我都认。”
闫父瞳孔微张,仿佛听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话,眉宇挤出了沟壑。
随后又是一脚,将闫肃掀翻。
这一脚似乎用尽了几十年的功力,闫肃感觉像被巨石砸在身上,他险些没喘上气。
闫肃艰难地爬起来,继续跪好。
闫父简直说不出话,重重喘着粗气,不敢相信他一手教养大的好儿子,给他上演了这么一出大逆不道的戏码。
闫肃耿着脖子,试图讲理:“您要是不解气,怎么打我都受得住,也是我该受的,从小您就教育我,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他捂着胳膊与父亲对视,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但我应该有选择喜好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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