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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林槐看到程蕴之,好似看到了救命稻草,“蕴之,快救救淑宁”
林槐的声音都在发抖,再看林昭,他亦是急的眼眶发红,“程伯伯,您救救母亲”
程蕴之上前来,什么也没说便开始问脉,指尖刚搭上脉门两瞬,他眉头也皱了起来,林槐二人见他此等神色,心底咯噔一下,林槐道:“如何?”
程蕴之冷静的道:“脉象弦细沉涩,许是心脉塞堵受损之隐疾,今日受惊受怒后激发了出来,她平日里可有心慌心悸,呼吸不畅,心口绞疼之状?”
林槐一听,忙不迭点头,“有的有的,前些日子还发作过一回,只是不那么严重,用了些汤药调养了几日便好了。”
程蕴之点头,“那便是了,眼下只瞧脉象有些不好,我开个救命的方子,先去熬了汤药来给她喂下,而后我要给她施针,能不能醒过来,有两分得看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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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槐身子晃了一晃,立刻命人拿来纸笔,程蕴之几息功夫便写了个方子,林槐又命人拿去熬药,幸而所用药材家里备的有。
这片刻功夫,程蕴之打开带着的医箱,一边让薄若幽取出银针用烈酒擦拭,一边继续问脉探息,又问了些楚淑宁平日里的不适之状,很快汤药熬好送来,程蕴之令林槐喂给楚淑宁,而后便为她施针。
这期间楚淑宁转醒过片刻,却意识不清,程蕴之松了口气,“能醒便是有救,我此番施针至少要一个时辰,你们可去外面候着。”
林槐本不在意这些,却忽而想起薄家人还在外面,早前他做为男子,对胡氏颇多忍耐,可如今见楚淑宁病成这般,也不在意礼数不礼数了,他走出卧房唤来管家:“薄家人还在?”
“在的老爷,一直候在外面。”
林槐短促的冷笑了一声,“让他们回府吧,如今夫人病重,也招待不了他们了。”
管家应声而去,很快屋外传来一阵激烈的说话声,然而林槐已有此令,管家自然也不松口,又争了两句,薄家人才灰溜溜的走了。
屋内程蕴之和薄若幽都听见此话,却都神色沉静未曾多问,林槐转身进来,看看程蕴之,再看看薄若幽,深深地叹了口气,林昭面上也是一片不自在。
此番施针果然花了一个时辰,待程蕴之下了针,又等了片刻,楚淑宁方才是真的醒了,她此番栽倒在地,自己也不曾料到,一睁眼看到夫君和儿子,也立刻红了眼,林槐上前将她手握住,她这才看到程蕴之和薄若幽在。
程蕴之看人醒了,一颗心也落定,“命救回来了,可这病不能小觑,也幸而你年岁尚轻,若再过个几年如此栽倒,只怕难救,今日之后,好好调养切忌惊怒为要。”
楚淑宁自然道谢,几人陪她片刻,用了一次汤药后楚淑宁又昏睡过去,林槐这才轻程蕴之和薄若幽出门落座,待下人上了茶水,林槐才苦叹一声,“我也不瞒你了,淑宁今日是被宜娴母亲气的,也不为别的,就为了婚期,她们想再冬月成婚”
薄若幽敛着眉目喝茶,程蕴之闻言也面无波澜,“当初我便说过,你做了选择,便要承受结果,薄家大房……你总是知道底细的。”
林槐笑意愈发苦涩,此时目光落在薄若幽身上,越发觉得她沉静乖巧,他收回视线,“或许当年我便错了,一步错,步步错,今日还差点令淑宁丧命,倒也怪不得旁人。”
程蕴之不多接话,仿佛也认同此言,林槐面上挂不住,又问起他们新宅之事,程蕴之简单应答了,见外面天色不早,便欲告辞,林槐还想留他们用膳,可楚淑宁重病着,他还是婉拒了林槐好意。
林槐心中有些生愧,程蕴之倒是与他说话第二日再来探病,他们父子亲自将程蕴之父女送出门,看着他们马车离去,林槐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林昭在旁听着,想着今日薄若幽过府,几乎一言
未发,而他心中挂念母亲,也无心顾及,只是适才林槐与程蕴之所言,倒像是有些陈年旧事一般,他犹豫一瞬未曾多问,想着程蕴之以后要连着数日来给母亲看病,心底倒有些慰然。
回府的马车上,程蕴之也有些唏嘘,“薄家只怕是心急了,此番获罪,他们门第一落千丈,而林槐即将升迁,多半是担心林家在亲事上反悔。”
他嘲弄的哼了一声,“到底是心虚沉不住气,这门亲事已经在京城流传多年了,只要他们耐心等待,林槐位置越高,便越是不会轻易悔婚,今日这般一闹,这婚事如何打算,倒真是个未知之数了。”
薄若幽也未想到林家会闹成这般,只是她并不关心林昭和薄宜娴的婚事,转而问起了楚淑宁的病,程蕴之与她细细说了一遍,略一沉吟还是道:“只怕薄家如今也惶恐的紧,可要说这婚事作罢,他们恐怕不会甘休,以后义父去林家探病,你便不必跟随了。”
程蕴之只怕她碰上薄家来闹,薄若幽自也应了。
第二日一早,程蕴之到林家之时,果然并未带着薄若幽,林昭出来迎接之时便多往马车里看了两眼,确信只有程蕴之一人前来之后竟有些许失望。
待进了主院卧房,楚淑宁早已醒来,正用汤药,程蕴之问脉后又为她施针一个时辰,直至日上中天方才下针,这时,外面管家来报,薄家来人了。
薄宜娴带着胡氏,又带着薄逸轩,来登门致歉。
林槐一听这话却一口回绝,“不见,让他们回去吧,夫人还在病中,这病一日未好,便一日不见,林府的门,也不是谁想进便进的。”
管家自然出去赶人,楚淑宁这才问道:“怎不见幽幽过来?”
程蕴之温和道:“衙门的案子还未定,她今日去衙门应卯了,心知你的病暂是稳得住,她便改日再与我来探望你。”
楚淑宁叹了口气,“幽幽是个好孩子。”
她一副欲言又止之色,程蕴之却不接这话,转而叮嘱起养病的事宜来,林槐和楚淑宁都看出他多有避忌,自然也不好多言,待程蕴之午后告辞,楚淑宁便长吁短叹起来。
林昭还当她还在生气,自然好言安抚,楚淑宁欲言又止的望着他,“昭儿,母亲不是嫌贫爱富之人,此番为何不愿答应薄氏早些大婚,也的确想着你和你父亲的仕途,这本也是无可非议的,是薄氏不讲道理,你可明白?”
林昭后来又问过昨日前因后果,心中自有对错衡量,“母亲,我明白的。”
楚淑宁抚着心口,“往日看宜娴是个好的,亲事又是早早定下,我和你父亲都拿她做你的未过门妻子看待,可如今母亲却觉得这门亲事不好,尤其她那个母亲,实在不是个好相与的,你与你父亲同朝为官本就造人忌惮,以后的亲家若不安分守己,岂不误你前程?”
林昭沉眸片刻,“可事到如今还能悔婚吗?这亲事定下多年,京城中人尽皆知,若此刻悔婚,林氏便背弃信义,薄氏亦无异于雪上加霜,宜娴是女子,对她名声亦有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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