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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玫瑰一般的红晕,像是羊脂玉上突然散开的一点玫瑰汁子。
一路上诡异地畅通无阻,岑芳应她们上了马车,乌静寻走在最后,脑里、心里都乱糟糟的,她忍不住抬头去看身边那个青年人。
为了迁就她忧心忡忡的步伐,他走得也很慢。
就在她开口要道别之前,裴晋光低声道:“等一等。”
其他人都上了马车,守卫在马车旁的卫兵也不敢乱看。
“把手给我。”
他的声音并不严厉,却有一种天生让人想要信服的能力。
乌静寻怔愣间,就感受到她冰冷的手被一双干燥温暖的手握住。
这有违礼法……
赶在她火急火燎抽出自己的手之前,裴晋光掏出那个小瓷瓶,往血肉模糊的掌心糊了一层,乌静寻这才惊觉,痛得有些麻木的掌心这时候才慢慢舒展开来,点点清凉袭上心头。
“没有外人在旁边,我才好给你上药,免得她们误会。”
裴晋光目光清正,为她涂药包扎的手亦十分懂得分寸,没有让她感受到额外的苦楚,“这药是生肌消毒的无霜膏,你拿回去之后,一日涂两回,手上尽可能别沾水,养个几天就会好了。”
先是低声解释为何这时候给她上药,体谅她守礼的老古板性子,又谆谆叮嘱,为她留下伤药。
乌静寻没有问为什么那么恰好,他会出现在荣王府救了她们,也没有问为什么他会随身带着这瓶上药。
“今天多谢你。”
就在裴晋光反省自己方才的动作是否太过孟浪,吓着了向来温柔守礼的未婚妻时,乌静寻被白绢裹着的手掌扶着车辕,几缕发丝挣脱束缚,随着夜风如同水草一般,柔柔拂过她远山芙蓉般的美貌脸庞。
她对着站在不远处的青年人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一点羞涩又感激的笑,看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以为是自己刚刚说得太过小声,于是又说了一遍。
“今天多谢你。
我先走了。”
裴晋光有些狼狈地从那个笑容开启的幻梦之中醒转过来,对着她颔首:“去吧。”
马车咕噜噜路过他身边,车帘猛地被掀起来,露出半张莹白脸庞。
她指了指荣王府,神情有些紧张,裴晋光只来得及读出她嫣红唇瓣间碾出的三个字。
‘我等你’。
等他什么呢?无非是二郎是否获救的消息罢了。
那辆马车走远了,副使大着胆子走上前,揶揄道:“嫂子都走远了,指挥使你还看呢?哟哟哟,还未成婚就这样不依不舍的,等成了婚,你还不得溺在温柔乡里出不得门啊?”
“既然知道我们还未成婚,就管好你的嘴。”
裴晋光不想旁人用这样轻佻的语气提起她,转了话题,“可找到其他被关起来的人了?”
提起这个,副使咬牙:“荣王那老贼,瞧着心宽体胖,结果心眼子比他身上的肥肉都还要多,不知将人藏到哪里去了。”
自然是藏到平地之上无法发现的位置。
裴晋光紧了紧腰间的佩剑:“地上找不到,那就去地底下找。”
副使挠了挠脑袋,那他去多找几把铲子好挖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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