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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仰着头看她,脸上泪痕未干:“找谁?”
“最好是个找个侍卫或者护院。”
她抬头看了眼那二楼的窗户,又低头拍了拍男孩面带犹豫的小脑袋,“快去快回。”
男孩踌躇了片刻,才下定决心似的扭头一路小跑着出去了。
明湛看着他走了,才往院中那栋小楼走去。
木楼已是破败了,倒是门上挂着的锁像是近来才新换上去的。
明湛抬着那锁仔细瞧了瞧,发现上面隐隐有划痕。
门上贴着封条,若仔细看上头还有几张黄纸符,不过叫风吹雨打,已经很旧了,前不久又叫人贴了张新的。
明湛凑近看了几眼,发现是从凤鸣寺求来的,她对这种符箓术法没什么研究,也不知道到底灵不灵,但是倒能确定这地方应当确实出过什么事,才会在门上贴这些东西。
正门既然进不去,她又绕着小楼走了一圈,发现这屋子四周的窗户也都叫人用木条封了起来,上头还贴着黄纸符,也不知里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么叫人忌惮。
她走回原地,思忖片刻,用目光丈量了一下从地面到二楼的距离,终于挽起衣袖站到了那棵凤凰树下。
她倒是没有骗人,以她的功夫要想一口气飞上枝头是不可能的了,但好在底子还有,沿着树干爬上去还是做得到的。
好在这树已有些年头,枝干粗壮,瞧着也甚为牢靠。
明湛抱着树枝,脚下用力,提着一口气,略使巧劲“噌”
地一下就已离地四五米。
冬季树上枝叶败落,光秃秃的,她踩着树枝,顺着枝丫往靠近二楼小窗台的方向摸过去。
那树桠显然许久不曾修剪过了,遮天蔽日的几乎要压到小楼的屋瓦,将整个屋子笼罩在了树荫下。
距离越近,树枝越细,明湛不敢再往前了。
一怕靠得太近惊动了落在窗台上的鸟,二怕树枝前端承不住力,稍一往前就摔下去。
她跪伏在树上,尝试着伸出手去够了下窗台,差不多还有一掌的距离,叫她懊恼地咬了下唇。
她坐起来,盯着那窗台琢磨其他法子。
二楼的窗台也叫木条封着,不过上边贴着的黄纸符已经在年复一年的风吹雨淋下糊成了碎片,这个位置叫树枝遮盖着也不大惹人注意,所以没有新贴上去的符箓。
明湛抬手顺着屋瓦努力勾了张叫风吹落夹在瓦片上的落叶,卷起来拿到嘴边,轻轻一吹,发出一声短促的清音。
她又伸手调试了一会儿,这一回再吹出来的声音就清亮了许多。
叶片轻轻抖动,发出一两个单调的音节,时长时短,细细听来如同鸟鸣,在这荒僻的院里格外清晰。
窗台上蜷缩成一团的小东西终于有了反应,听微微地动了动埋在翅膀里的脑袋,像在分辨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声音。
叶笛声不断,虽不成曲调,但是清越活泼。
鸟儿探出头,终于尝试着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动了动身子。
明湛紧盯着它,她坐在树枝上,双脚垂下来,半个身子沿着树枝趴下去,右手放在唇边,左手朝着窗台的方向伸长去。
那距离不远,几乎只差一个指头了,她耐心地等待着,口中叶笛声不断。
二楼好像起风了,从她伸长的后颈领子里灌了进去,冷得她牙关轻轻地一哆嗦,鸣声漏了一拍,叫那瑟缩的鸟儿又不敢动了。
明湛感觉好像有什么人正暗中窥视着自己,但她现在无暇四顾,只能紧盯着那只红顶蓝翎的鸟,身子又往前凑了凑,这回终于触摸到了它绒绒的羽毛。
那鸟叫人摸着了,抖了抖翅膀下意识想飞,但不知怎么的,却又像是没力气似的,只张腾了一下全身的毛,又缩了回去。
就是现在!
明湛猛地往前,伸手拢住了它小小的身子——成了!
她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高兴,感觉眼前有什么一晃而过。
她坐直了身子,对着那叫木条封上的小窗,刚才似乎正有人透过小窗的缝隙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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