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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到齐,尹赐便吩咐伙计送菜上来,这点间隙里,他先举杯站起来。
安知灵本以为他要先起个头说点场面话,不想他举着杯子笑了笑,只淡淡道:“状元楼的花雕很好,各位一定要尝一尝。”
方旧酩最先反应过来,击掌笑了一声道:“好,今晚我也请一坛。”
季涉的神情松动了一点,他扯了扯领口,这种氛围大概叫他更自在一些。
五个人平日里倒也谈不上相熟,不过有方旧酩和尹赐在场,倒不用担心席间冷场。
菜上齐的时候,他们正聊到几天后的簪花令。
按着惯例,每年各宗拔得头筹者参加簪花令,这意味着能有资格参加的都是各宗第一。
寻常弟子自然乐见这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大弟子齐聚一堂决出个高下,但这当中未免又有个弊端:即许多宗门年年参加簪花令的都是同一个人。
因而几年前又改了规则,若是一宗已有首席的情况下,可多分得一个名额让给其他人,首席自动入选。
九宗目前正式确认了首席的宗门不多,仔细算来目前只有文渊的卫嘉玉、金石的方旧酩、药宗的岑源与乐正的景川,今年许多人猜测或许又该有几个宗门首席的位置尘埃落定。
方旧酩摇着折扇,悠悠道:“若无意外,机枢今年簪花令的人选又该是尹师弟你了。”
“春试刚行进过半,不到最后如何能下断言。”
尹赐不上当转头就将皮球踢给了一旁的谢敛,“倒是谢师兄今年多半又是第一。”
谢敛头也不抬:“说不好。”
尹赐笑道:“怎么,难道谢师兄之前的伤势还未痊愈?”
安知灵原本对他们的话题不怎么感兴趣,听到这句也忍不住抬头看了对面一眼,却正好撞上了对方的目光。
谢敛转开头淡淡道:“宋师兄今年的场数已经在我之上。”
宋子阳今年是不错,谢敛重伤初愈宗里有所照顾削减了他前面几场比试的次数,若要真按着场数来算,宋子阳如今的胜率还压了他一头。
三山道人与三清道人师出同门,二人各习了甘棠道人一套剑法。
如今宋子阳与谢敛又各为二人亲传弟子中最拔尖的两个,平日里难免要被拿来比较。
谢敛资质过人,宋子阳勤奋异常,今年的春试到底哪边更胜一筹也很为门中弟子所津津乐道。
尹赐与宋子阳关系不错,这时候倒是不太方便开口,说了几句别的,又将这个话题跳转了过去。
季涉对他们说得这些都无甚兴趣,心不在焉地拿筷子拨着碗里的菜。
安知灵就坐在他边上,眼看着他将骨碟上的点心用筷子扎出了二三十个洞,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有这么难吃吗?”
季涉才反应过来似的,有些尴尬地将那点心一口吞了,欲盖弥彰道:“没有。”
他低着头,又闷了一会儿,终于吞吞吐吐道,“我其实……”
“有话问我?”
季涉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来时不知道,这会儿看你的样子也总该知道了。
安知灵心中暗想,脸上终究没有表露出来:“你想问我什么?”
“就是……昨日的事情。”
季涉像是咬咬牙,终于下定决心一般,“你昨天当真看见王构了?”
“没有。”
“那他是……”
季涉自顾自地往下说,忽然咬了一下舌头,不可思议道,“什么?”
安知灵对他这大惊小怪的模样似乎感到很是费解:“怎么,你也有话问他?”
“可你昨天——”
季涉迅速地整理了一下思路,睁着眼睛瞪她,“你是故意诈的田鹏?”
“哪儿这么容易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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