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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召容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阮苓惊得连筷子都掉在了桌子上。
沈支言面上一红,正不知如何圆场,忽听何苏玄温声笑道:“我瞧着薛公子耳根都红了。
这般的年轻人,饮酒过量确实容易心口不适。”
他说着执起酒盏起身:“府上的酒性子烈,原不该这般劝客。
三弟,这杯表哥陪你喝。”
众人闻言纷纷称是,沈支安也举杯道:“确是如此,那这杯我敬表哥,薛公子请随意。”
何苏玄三言两语便化解了尴尬,与几位兄长推杯换盏间,席上又恢复了热闹。
唯独沈支言与薛召容始终沉默。
外人只道薛二公子性情冷淡,可前世相处一载,沈支言最是清楚,他并非天生薄情,只是长在复杂的亲王府里,又自幼丧母,对寻常人情世故总缺了根弦。
那些旁人信手拈来的寒暄客套,于他却是难事,索性便以沉默应对。
她这般想着,竟生出几分怜惜。
世上有些人啊,纵有经天纬地之才,偏生在情之一字上,笨拙得令人心疼。
何苏玄席间最是活络,与几位兄弟谈笑风生不说,还时时关照沈支言。
见她碗里空了便添菜,瞧她蹙眉就说趣事逗乐。
反观薛召容,自始至终都静默如松。
这顿饭沈支言用得极少,心头那团乱麻越缠越紧。
临散席时,忽见薛召容将一碟红芋酥推到她面前。
她侧眸望去,正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光里。
薛召容只深深看了她一眼,未置一词。
前世沈支言最爱吃的便是这红芋酥。
宴毕,众人移至后园品茶。
席间阮苓一直缠着沈支安,起初二哥还由着她撒娇,可这小丫头越发得寸进尺,竟在众目睽睽下去牵他的手。
沈支安面上挂不住,几次三番躲闪,耳根都红透了。
阮苓虽伤了腿,却半点不安生,非要闹着看众人投壶射箭。
沈家三郎最是爱热闹,拍掌笑道:“难得聚得这般齐整,不如比试一番。
胜者可得三位姑娘一件信物如何?”
江义沅闻言立刻挽袖:“我也要比,我没有东西相送。”
遇到这种比赛的事情,江义沅最是兴奋,因为她一直认为女儿家不输男儿郎,她自幼习武射箭,不比这些男人们差。
沈支言和阮苓最是了解她,也不阻止,便把她划分到了赛手那一列。
如此一来,场上便只剩沈支言与阮苓两位姑娘了。
这般游戏他们自幼常玩。
掷石子、投壶、射覆,赢了便讨姑娘家一件礼物。
从前最是阮家姐弟闹得欢,而胜者多半是何苏玄与沈家大郎。
从前阮苓送出去的玩意儿可不少,便是输了也要硬塞些小物件给人。
沈支言那时也最爱这般游戏,与兄弟姐妹们玩闹最是开怀。
可今日席间多了个薛召容,她本就兴致缺缺,加之这人从头到尾都冷着张脸,更叫她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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