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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召容离去后,众人便开始张罗着往东街赏灯的事宜。
不多时,江义沅与阮玉一同前来,阮玉怀中还抱着一柄新铸的宝剑。
这剑原是阮玉半年前就开始让人锻造的。
幼时他就钦羡江义沅舞剑时的飒爽英姿,曾稚气地说要赠她天下最锋利的宝剑。
如今二人都已长大成人,阮玉为了兑现诺言,遍寻精铁不说,还特意请了江南名匠锻造此剑。
今日恰逢宝剑铸成,二人便先去取了剑,这才一同过来。
阮玲见那宝剑寒光凛凛,煞是好看,便缠着江义沅当场舞上一回。
江义沅本就手痒,执剑笑道:“那我献丑了。”
她说罢,便开始在院中舞起剑来。
江义沅虽为女子,却腕力惊人,剑术招招耍地漂亮,时而凌厉如电,时而翩若游龙,最后一招下去竟生生将木桩劈作了两半。
阮玲和阮玉激动地拍手夸赞:“义沅姐姐好生厉害,这剑果然配你。”
江义沅的武功确实不错,便是沈家几位郎君也自愧不如。
沈支言望着她飒爽英姿的模样,心头忽生波澜。
这般惊才绝艳的女子,合该翱翔九天,岂能如前世那般困于后宅,消磨灵气?
大哥沈支禹携着妻儿匆匆赶来。
他近日为翰林学士更迭之事忙得脚不沾地,此刻官袍刚换下就过来了。
孩子们迫不及待地围着马车打转,嚷嚷着要放烟花。
众人忙着收拾行装时,何苏玄将沈支言单独留在房中。
他倚在雕花门框边,往日挺括的锦袍此刻显出几分颓唐。
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也沉沉望着她,沉默间,几度欲言又止。
屋内一阵寂静。
沈支言低头晃着神,思绪总飘到受伤的薛召容那里,不知他可去寻了太医?背上还疼得厉害么?
“妹妹。”
何苏玄开口,声音比往常低沉,“你与他是何时认识的?”
他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沈支言闻言缓过神来,知道他口中的“他”
指的是薛召容,抬眸对上他探究的目光,突然想起重生前那些年岁里,自己是如何仰望着这位惊才绝艳的表哥的。
而如今,重活一世,倒是不愿再与他亲近了。
说来也是,算上前世,从她嫁给薛召容以后,他们好似一年多都没怎么接触过,即便是为数不多的接触里,也都是他对她嫁给薛召容的埋怨。
前世,他是那么讨厌薛召容,后来甚至一遍遍地在朝中参他。
而薛召容又是那么的讨厌他,连名字都不许旁人提。
何苏玄见她迟迟不语,动身走到她跟前,垂首望着她魂不守舍的模样,低声道:“你们不似初识,我自幼看着你长大,哪怕只是一个眼神,我也能猜出你的心思。
今日花架坍塌时,是他把你揽在身下护着你?”
护的那么亲密。
他的语气透着不悦。
沈支言沉默片刻,斟酌该如何应答,却又觉得无需多言。
前世的痴慕早已在重生时烟消云散,即便以后不与薛召容在一起,也未必会再嫁给他。
他们如今这般未挑明的关系反倒正好,若她渐渐疏远,或许这段情分便会淡去,说穿了反倒难堪。
她又静默了片刻,终是回道:“表哥多虑了,我与他不过数面之缘。
今日他因救我受伤,我只是过意不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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