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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发松松束在身后,弯下腰去尝锅里香味浓郁的汤。
样子乍看还真有秀外慧中的贤惠——
闻遥猛然一闭眼,从胡思乱想里回过神。
赵玄序端着碗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叫靠在厨房门边一脸古怪的闻遥吃饭。
他炖了鸡汤,又用鸡汤煮了粥。
粥里有顺滑爽口的叶子菜,鸡汤味道鲜美醇厚,闻遥几口喝掉大半碗,越砸吧越觉得味道相当熟悉。
她脑中灵光一闪,惊讶道:“去看燕苍的那天,少山扇风的那锅粥也是你做的?”
“嗯。”
赵玄序给闻遥添粥:“阿遥喜欢?”
闻遥下意识舔唇:“挺好喝的。”
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有厨艺天赋。
姜乔生烤窑鸡,赵玄序炖鸡汤煮粥……闻遥想着想着突然一乐,心道这两人干脆各自辞职合伙开店好了,她可以坐柜台里边算钱。
天色一层一层黑下来,闻遥走到院子外的水渠里打了一桶水,拎回院子“哗啦”
倒进木桶里。
赵玄序蹲在地上刷碗,猝不及防被溅到满面冰凉的水珠。
闻遥有一百种办法不让他溅到水,她就是故意的。
赵玄序一点不生气,他知晓这是闻遥对白天的事还有些气恼。
他自下而上抬眼望着她,浓黑眼睫挂住几滴晶莹的水珠,湿润的面颊上旋出一个笑窝,看起来快活的不行。
自从出了汴梁城,闻遥就发觉这人的心情显然好了许多,眉目间的苍白阴郁荡然无存。
真跟小孩一样,出来玩就高兴。
闻遥看着看着也莫名一笑,放下木桶蹲下来,分过赵玄序手里的两个碗洗干净了:“晚上有瓦子场,待会带你出去看看能不能听到‘阎王戳青印案’。”
无风不起浪,今日进城酒棚里的话她可听进去了。
赵玄序嗯一声,提着湿掉大半的衣袖换衣裳,随后两人便出了门。
延陵的瓦子场在东边,地方大得很,支棚架帐,摊贩云集,老远就能听见喧天的鼓锣声。
闻遥粗粗一眼看过去,估摸着此处最起码可以坐下数百人。
又是一声锣响,台上的旦子掐着手指,声如秋水柔情四溢开始唱恨海情天。
戏班坎子生得高大威武,手上提着口布袋子,胸前颇为滑稽地别着花,在桌椅间不断作揖走动讨钱。
闻遥站在一角,等人走过来伸手往这人脖子后面一捏。
那坎子只觉得浑身卸了力,从脊椎开始发麻。
高大的一个汉子软手软脚被人提进了角落暗处。
他惊恐万状,捂住前胸的布口袋开口就要叫人。
“别叫。”
闻遥摸出一锭银子,往他眼前一晃:“不抢你钱,只问你事。
‘’
这人的眼珠跟着白花花的银子转,登时把呼喊咽下去了:“好、好,您说。”
“我看今天台上唱的是救风尘,怎么没有那出‘阎王戳青印案’啊。”
一听“阎王戳”
三个字,原本安静下来的坎子暗道不好,猛地往前一推又要开始挣扎。
奈何他眼前的女子看着清瘦,手上力气却大的古怪,他像被巨石压住了肩膀,一动也不能动。
“别别别,侠女莫要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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