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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宝在旁边扶着车帮,额头上的汗顺着下巴滴,砸在青石板上洇出小水印。
瞅着前头娘俩说说笑笑,脚步轻快得像踩了棉花,再低头看看自己磨红的肩膀,俩小子心里头那点苦水直往喉咙涌。
心里不约而同地在想,这苦逼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爹啊,你快回来收了这女鬼吧!
要不然他们家就被这女恶鬼掏空了,你的儿子也要被这女鬼折磨死了。
此时的大宝二宝无比的想念他们的亲爹周烈。
他们爹周烈虽说常年板着脸,一副很凶的样子,兄弟俩见了他,向来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脚底板抹油想躲,论起怕来,比亲还多三分。
可这会子,俩小子嗓子眼都快冒火了,就盼着他爹能从外地飞回来。
越想越觉得爹的那张冷脸都顺眼了几分。
好歹是亲爹,再凶,也得顾着他们几个能不能活下去啊!
这女鬼,可是分分钟就能要他们的小命啊!
百里外的官道上,尘烟滚滚。
周烈勒着马缰,黑色劲装被风灌得鼓鼓囊囊,下颌线绷得像块铁。
他正催着队伍加急赶路,冷不丁鼻尖一痒,“阿嚏——”
一个喷嚏打得猝不及防,还没等他坐稳,又是接连两个喷嚏,打得他眉头紧拧。
旁边杨六驾着马凑过来,鞍上的长刀磕碰着铁甲,叮当作响。
这小子向来爱打趣,咧着嘴笑:"
老大,这喷嚏打得邪乎!
准是家里有人念叨你呢!”
周烈横他一眼,揉了揉高挑的鼻梁,如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的脸看不出来一丝情绪波动,声音带着被喷嚏搅乱的沙哑:“少胡扯,加快速度,一天后必须赶回柳镇。”
冷硬的下颌紧紧绷着,长时间奔波顾不上换洗,下颌冒出青黑色的胡茬,更显粗犷阳刚。
勒住缰绳的手臂,肌肉线条紧绷,蓄满了力量。
杨六应了一声,催马紧跟。
一行人不敢分心,马蹄声如雷,扬起尘土,迅速消失在官道尽头。
沈青一帮人推着吱呀作响的独轮车往家挪时,日头早过了头顶。
街边老槐树下,四五个婆子正凑成一堆,手里捏着针线,纳鞋底的、缭裤脚的,嘴里没闲着,东家长西家短,唾沫星子混着蝉鸣飞。
听见车轱辘响,几个脑袋齐刷刷转过来。
“前阵子你们不还念叨,说沈四娘子被那脏东西附了身?我瞅着如今的沈娘子,言行举止跟常人没两样啊。”
张婆子往嘴里塞了颗瓜子,啐掉壳子撇撇嘴:“嗨,咱都被那婆娘糊弄了!
沈娘子哪儿是被附身,分明是自个儿耍花样骗人呢!
上回故意装神弄鬼吓唬人,全是她自个演的戏码!
要不是当时有几个老辈的、见过些世面的戳破,咱真得被她蒙在鼓里团团转!”
李婶儿听见这话,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我的娘哎,真的假的?前些日子我愣是一到黑天就不敢挪窝,窗户都不敢开!
整宿整宿抱着枕头睡不着。”
张婆子鼻子里“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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