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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生一种认贼作父的屈辱感,她别扭地别开脸去,心里瞬间被矛盾的感觉充斥着。
曾媛仿若未见,继续把手指上的药膏涂抹在她的膝盖上:“别乱动啊!
这药膏很容易蹭掉的。”
姜亭原本别扭得想躲开她的照顾,听到这话,不得不忍下,垂下眼睛不看曾媛。
膝盖上清清凉凉的感觉是很真实的,渗入皮肤,好像瞬间把那种又麻又疼的感觉拔除了——
药效当然不会这么快,但确实是很舒服的感觉。
尤其曾媛的动作,也是温柔得一塌糊涂……姜亭陡然想起之前她抱着自己走出电梯的时候,动作也是那么温柔,像是抱着一件易碎的瓷器。
姜亭脸上褪下的红晕,重新又浮了上来。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她讨厌自己。
气氛因为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以及曾媛的动作变得古怪起来。
姜亭不想放任这种古怪的趋势,她开口打破了安静:“这药膏,不是我拿回来的。”
她指的是孙管家交给她的那瓶药油。
曾媛手上的动作没停:“你觉得,我会用慕家的东西吗?”
姜亭:“……”
曾媛嘻嘻一笑,朝姜亭晃了晃手指:“我这个药膏,才是最管用的好药。”
又变回了姜亭见惯的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仿佛刚刚的冷然疏离,根本不是她。
姜亭动了动嘴唇:“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这个东西?”
正常人谁会随身带着伤药?
曾媛盯着她,似是想要探究些什么,但很快笑了笑:“以前总挨揍,习惯了。”
因为总挨揍,所以随身带着伤药便成了习惯。
很合理的解释。
曾媛把手指上的最后一点儿药膏抹在姜亭的膝盖上,起身:“平躺着别动,等药吸收进去再盖被”
她说完便要离去,姜亭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想吧?她突然抓住了曾媛的小臂:“你……”
刚一张口,就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实在做得多余。
曾媛低头看看她抓着自己的手,抬眸,笑得真有点儿欠揍的样子:“宝贝儿,你现在都这样了,是想挑战什么高难度动作吗?”
姜亭怔了怔,两秒钟之后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那种动作”
,烫着了一般,猛地甩开了手。
曾媛笑眯了眼,竟然没再理会她,转身去了卫生间。
姜亭:“……”
从卧室到卫生间,挺远的距离,还有一扇实木门隔着,姜亭却隐隐听到流水声,不停的流水声。
她一度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毕竟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算不上好,神思恍惚,很需要饱睡一觉养回精神。
曾媛她……只是在洗手吗?
洗手也至于洗了这么久?
就算是要洗去手上的药味,也不至于这么一遍遍的吧?
姜亭的脑子被各种胡思乱想充斥着。
那水声也许响了很久,姜亭后来就不知道了。
直到后半夜,她一觉醒来,感觉床上除了自己还多了一个人,那个人的手臂正虚搭在她的腰上,从侧方搂着她。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悉心呵护着。
姜亭的困意彻底消失了,心尖上有涩痛的感觉,像是被锉刀锉着心脏,一下,又一下……
记忆之中,这是她们两个人第一次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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