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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路上,只见都亭前围住不少人,对着一张告示指指点点,她身上钱财多,也不好去人堆里挤挤搡搡的,掉了一个银饼多心疼。
问一个才从那过来的男子:
“郎君,那上头写的什么,这样多的人。”
“燕国要设围场,办狩猎,招徕咱们郡的能人勇士,上那比试去!
赏金丰厚。”
燕国毗邻涿郡,都张榜到这来了,说起来,季胥也是去过燕国的,当初到了幽州,落脚的地方便是燕国都邑蓟县,后来追着消息来了涿郡。
不过她既不能拉弓射箭,也不会舞刀弄剑,这赏金再丰厚,她也无缘了,捂紧袖子自角门进府了,依旧的背着人埋妥当了。
书房这里,
只见这处满满大墙的古卷木牍,榻案上一盏青釉瓷瓶,盛了几枝含苞的红梅,一副丹青在手侧,那骨节修长的大手捏着一物。
“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二爷嘀咕什么呢。”
荷刚好送茶进来,稀奇的问道,只见二爷对着一块手巾,念念有词,荷听不懂。
但她瞧那手巾,是再普通不过的青色粗布,上面绣的非花非树,倒是汉隶的字样,她虽看不懂字,但知道那针黹女红做的很笨拙。
一下有些眼熟,像是胥过去在暖阁绣的。
“我也还未读懂。”
二爷道。
“胥呢?”
又问。
“她告了半日假,去西市置办年关下两个妹妹的吃穿用度了。”
年关在即,季胥这趟出去卖绣锦,顺道带回的东西颇丰,有燕地的风干栗子、安邑的大红枣脯、西域的羊肉干、脆如凌雪的羊乳截饼,并百斤的柴禾与木炭,过年了嘛,总该吃点好的。
除夜,也叫宿岁这日,府中张灯结彩,金彩流光,犹如白昼。
家宴散后,二爷吃醉了在里屋歇下了,放她们守岁去。
莼做主在暖阁另起了筵席,也不用叫大厨房传菜,季胥就能将各色下酒菜做出来。
她们也不学贵人们分案而食了,炕上将食案首尾相接,摆上酒菜、果品。
丫头们也不大精通那些雅兴,就玩猜枚意钱。
季胥运气好,玩了小会儿,赢了半贯钱,这下不让走了。
荇道:“快拉住她!
哪个准她回去陪妹妹守岁了,赢了我的钱休想走!”
季胥强不过,又坐住玩了会儿,手气大好,将荇输的也不拦她了,气道:
“你走罢,我除日算是白忙了一日,替你挣赏钱呢!”
她得的赏钱全输光了。
季胥走时还卖乖道:“还有哪个阿姊妹妹想留我的?”
被赶的趿了鞋钻出暖阁,捧着两贯钱,笑的不行,见二爷披了身玉白衣袍站在房门那,
“二爷何时醒的?仔细伤了风又说冷了。”
将钱小心的放在庭前的青石上,先给他将衣袍的衽领交叠,绕过前襟,捏好了。
她已经熟悉做这些琐事了,这位二爷冻着,夜里说冷,要煎药吃茶的,苦的还是她们打工的丫头,故而事无巨细的,在他腰上将博带系好。
二爷低头看住一会儿,问:“我见她们今日都穿新衣,就你还这身旧的,从前我赏你的那匹绣锦呢?”
第107章
虽未知二爷为何将她一个做羊的厨人要来屋里伺候,但来了这,赏赐的确多过从前,光这匹绣锦就卖了五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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