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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温存一番后,裴霄雲要去挑她的衣扣。
明滢软了身子,眸中含着春水,按了按他的手,“公子,我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您。”
“无妨,风寒而已,怕什么?”
裴霄雲的指尖滑入她的裙摆,不容她拒绝。
明滢冷热交加,被他一双大手稳稳托住,才不至于溺死在靡靡气息里。
—
清晨,雪霁初晴。
明滢醒来时,凹陷下去的床榻微凉,枕边已没有人了。
起身时,浑身关节酸痛,白皙的脖颈上也全是印子。
她听见院里乒乒乓乓的声响,许是下人在搬东西套马车。
一碗褐色的药汁如常放在床头,是每回都要喝的避子汤。
这东西耽搁不得,喝了三年,她习以为常,正想端来一口饮下,裴霄雲掀帘进来了。
他穿了一件湖蓝色金丝边锦袍,整个人神清气爽,矜贵不凡,举手投足尽显世家公子的做派。
他坐在榻上,捋了捋她额前碎发,端起碗喂了她几口,边与她说话:“我看了看你的妆奁,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我为你添了几套新首饰,你是我的人,平日也穿戴得好看些。”
明滢面无表情地喝着苦涩的药,点点头。
“好了,你自己喝吧。”
裴霄雲撩袍起身,“我去外面看看。
喝完快些穿衣梳洗,我们该走了,那些旧物都无需带了。”
—
裴霄雲半路被太子的人堵了,说是太子找他有急事商议,他只好让明滢跟着凌霜回兰清濯院,自己去了东宫。
他走了,明滢有些惴惴不安。
下了马车,凌霜牵起她的手:“你别怕,大爷院子里人少,我带你去,大爷一准早叫人给你收拾出了空屋。”
凌霜待她好,明滢是感激的,有她陪着,她放心不少,朝她扯了一个甜甜的淡笑。
兰清濯院是国公府最大的院落,裴霄雲在扬州那几年,府上没人住,但下人从不懈怠洒扫。
一入院子,花香袅袅,一步一景。
明滢果真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她与凌霜等人把行李搬下来一通布置。
她没什么东西,除几件衣裳外,就只剩裴霄雲送她的首饰。
她挑了一只不素净也不张扬的簪子,想着等他回来戴给他看。
忙活了半晌,她走到院子里透气,一盆热水泼到她脚下,若非反应迅疾,只怕衣群尽湿。
泼水的是一位紫裙女子,生的柳眉琼鼻,话语却泼辣刻薄:“这便是明姑娘吧,果真是生得清姿可人,像仙女一般。
瞧这模样,家里可养不出来,怕是只有专门供着姐儿的窑子里才能娇养出这样的鲜花来。”
明滢听出她在刻意挖苦,可她从不愿与人起冲突,只微微一笑:“姑娘冰清玉洁,容光照人,怕是也只有娇养才养得出来。”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要脸!”
玉钟面色一变,拽住她的手不让她走,“我可不像你,我有爹有娘,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明滢不想与她争执,越过她要走。
“我要去当差了。”
玉钟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挡住她的去路,小脸一扬:“坠儿与我情同姐妹,都是你蛊惑大爷害死了她!”
明滢想到昨夜那事,还是会后怕,声音有些低:“我没有害她。”
她转身去寻凌霜,不再理会玉钟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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