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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来讲,倒霉到极点后,所有事情都会好转。
当司婠婠以为自己已经不能更衰更倒霉,接下来只能触底反弹的时候,才发现眼下的境遇根本不算底。
倒霉的下限是深渊。
那次断弦之后,婠婠发现自己没办法拉琴了。
这倒是不算意外,但她不单单是失去了对音乐旋律的感知力,连多年练习养成的肌肉记忆也像是一并失去了。
如今举起小提琴,就连初学者都不如。
婠婠想,本来就是个谎言,如今只是戳穿了罢了。
好在这个学期就要结束了,她向系领导打了报告,申请下学期去教音乐史一类的理论课程。
系领导很好说话,同意了。
婠婠开始备课时才发现问题的严重。
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在文字上,一段话翻来覆去看了很久却读不进去。
看书看久了还会产生幻觉,觉得书上的字变成小人跳来跳去。
而翻开一本图册,巴赫的照片居然直接对她开口说话了:“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婠婠合上书,真的开始慌了。
阮长风判断她是精神压力太大,建议婠婠放下书本休息一段时间。
婠婠从善如流地请假,去风景清幽的水乡小镇隐居了三周。
每天不读书不弹琴,连音乐都很少听,只是散步和发呆,彻夜静坐。
隐居期间燕淮每周末都会来看她。
兄妹两人相对无言,默默喝茶。
燕淮知道她上次面试出了问题后,一句话也没说,去了趟她父亲的家。
父亲和继母都去世多年,那屋子已经闲置了许久。
“婠婠,前天我去看了岳阿姨。”
岳阿姨是在司家干了很多年的保姆,如今已经退休,在家带孙子。
“哦,岳阿姨身体还好吗?”
“还可以,就是腰不太好。”
燕淮道:“但记性没问题,还能认识我。”
燕淮可是不到十岁就离家了,之后一次都没回去过。
“岳阿姨带我参观了……你小时候住的房子。”
“你也在那栋房子里长到了九岁。”
婠婠提醒。
“真是奇怪,我对那间房子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燕淮端起茶壶,给婠婠沏了一杯:“一直记得外墙长满了爬山虎,去了才发现种的是紫藤萝。”
婠婠笑道:“你没记错,以前确实是爬山虎,藤萝是阿姨嫁过来之后改种的。”
燕淮喝了口茶,继续说:“我还看到三楼主卧那个衣柜了。”
婠婠的笑容僵在脸上。
燕淮说不下去,喝茶掩盖自己情绪的波动。
当岳阿姨告诉他,婠婠小时候不好好练琴时会被关进这个衣柜里时,燕淮没有控制住情绪,一拳打在柜门上。
而衣柜毕竟老朽了,柜门竟然被他一拳打出了个大洞。
漫天飞扬的灰尘中,他看到了木板内壁上的斑驳痕迹。
是小女孩用手指甲一点点抠出来的,模模糊糊,看出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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