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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威普多总算提起了这一茬。
梅拉差点都要以为他不打算问了呢。
只不过下意识的,梅拉觉得还是不要让父亲知道那个神秘女人的存在比较好,因此她故意撒了个小谎,把事情含混了过去:“没啊,只是我不小心在石头上睡着了。”
“好吧,下次记得不要在山上睡觉了,容易着凉。”
威普多没有起疑,毕竟这听起来确实像梅拉会干的事。
威普多鲜少拘束她,和白松镇那些被训导得性格十分娴静的女孩们相比,梅拉简直比男孩还要自由。
甚至连想上山都是和威普多打声招呼后,挎着篮子就高高兴兴地出门了。
威普多倒也不担心梅拉会在山上碰到什么吓人的野兽,山上种满了白松树的区域,早就被白松镇的镇民们踏足过许多遍了,只要不深入人迹罕见的腹地,梅拉遇到危险的概率非常小。
只不过第二天梅拉说她还想上山一趟的时候,威普多感到有些奇怪:“昨天没有把你想采集的草药采完吗?”
“嗯嗯。”
梅拉含糊地应了两声,生怕威普多再追问下去,忙不迭地跑了。
好在威普多急需上门诊治一个高烧的病人,没法浪费时间揪住梅拉细问,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就这么消失在了镇子外。
呼,跑出白松镇后,梅拉不由得在心底松了口气。
她深知一个谎言想要不被揭穿,就不能说太多的细节,更何况威普多不是会抓着她喋喋不休的性格,等看到她平安地从山上回来,威普多顶多问一句采到草药没有,却不会追根究底,非得让她把事情的每处细节都交代清楚。
也省了梅拉编造故事的功夫。
话说回来,梅拉上山,其实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神秘女人的踪迹。
关于女人的身份,从她轻轻松松就能令自己直接昏睡过去来看,梅拉心中已经有了个八九不离十的猜测。
是女巫吧。
梅拉想。
虽然一直以来不管是教会还是国王,都在宣扬女巫是天生的罪人,是不可接近的恶徒,她们会把无辜的平民抓起来狠狠折磨,等到他们奄奄一息时,再取走他们的鲜血与脏器喂给自己豢养的宠物——但梅拉却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对女巫充满了畏惧。
或许是因为没有一个母亲从小在耳边同她讲女巫们作恶多端的故事。
而令人感到害怕的鲜血与脏器,梅拉早就在给威普多帮忙的时候见过更加血腥的场面了。
曾经有一个年轻的猎人,在深夜敲响了梅拉家的门,声泪俱下地乞求威普多快救救他。
威普多目光沉沉地看着猎人捂在小腹处的手,没有思考太久,便侧身让开了门。
当时穿着碎花睡裙的梅拉替父亲高高地举着煤油灯,灯光照亮了猎人松开手后腹部血淋淋的伤口,以及他不慎掉出来的肠子。
给猎人敷上草药,包扎完毕,再把他送走之后,威普多还笑着摸了摸梅拉的头发,夸她勇敢。
“想要成为一名医士,就不能害怕鲜血。”
威普多这么对梅拉道。
“我明白的,父亲,我不怕。”
梅拉不仅不怕,还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哈欠,“我困了,要去睡觉了。”
“好,那你把灯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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