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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撩起门帘,脚步略显飘忽地回了里屋。
那背影,似乎比往日少了几分冷硬的棱角,多了些难以言喻的茫然。
那碗药,终于还是没有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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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清晨,
金海挑着装满八百个生饼胚、沉得几乎压弯扁担的担子,再次踏上出摊的路。
经过马记裁缝铺时,他诧异地发现铺子外头居然也排起了小队,伸着脖子张望的,竟是在等买他的馅饼!
马裁缝本人捏着两个刚出锅、还烫手的饼,站在自家铺子门槛上,一脸狐疑地瞅着这热闹景象,又低头看看手里的饼。
“哟,武大?”
马裁缝语气酸溜溜的,带着浓浓的好奇,“你这饼…真这么招人稀罕?”
说着,忍不住把饼送到嘴边,试探着咬了一小口。
“咔嚓——嗤!”
滚烫的肉汁瞬间从破口处溢出,烫得马裁缝“嘶哈”
倒吸一口凉气,眼睛却猛地瞪得溜圆!
他也顾不上烫嘴,迫不及待地又狠狠咬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囊囊地快速嚼动着,眼睛微眯,细细品味。
脸上的狐疑像冰雪消融,迅速被难以置信的震惊取代。
“嘶…好!
真他娘的好吃!”
他抹了把胡子尖上沾到的油光,忍不住大声赞道,“外皮焦脆酥香,里头肉馅儿鲜嫩多汁,咸淡正好!
武大,你这手艺…藏得够深的啊!”
他咂咂嘴,意犹未尽,“比城东头那家老字号的‘王记肉饼’,也不遑多让!”
金海心里掠过一丝小小的得意,脸上堆起生意人谦逊的笑:“掌柜的您过奖了,混口饭吃,糊口罢了。”
马裁缝三口两口把剩下的饼塞进嘴里,满足地咽下去,舌头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他精明的小眼睛在金海那副沉甸甸的担子上打了个转,忽然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点商贾特有的算计:“饼是不赖…不过,武大啊,”
他话锋一转,笑容里掺上了不容错辨的提醒和一丝威胁,“那套水红妆花缎的裙子…可是真金白银的好料子!
五天的租期,眼瞅着明儿就到期了,你可给我记死了,准时!
完完整整地还回来!
若是蹭破一丝油星儿,勾坏一根丝线…”
他拖长了调子,没说完,但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金海心头一紧,像被根小刺扎了一下,面上却纹丝不动,依旧挂着笑:“掌柜的您放一百个心,到期一准儿完璧归赵,半点差错没有!”
说完,不敢多留,赶紧挑起担子,脚步匆匆地汇入了赶早市的人流。
马裁缝的话,像块石头压在心上,那套华美却烫手的衣裙,成了悬在头顶的另一把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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