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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在第一眼见到阿甄的时候,她已经明白。
那天阿甄对她只说了一句话:“我不会是你的敌人。
我们都是兀欲的亲人,要一起帮助他做好这个皇帝。”
而她也只问了一句:“我的儿子,会是皇帝吗?”
阿甄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两只手握在一起,结成同盟。
阿甄没有负她,阿甄到死,都在用生命保护她的儿子。
尸体诉说着她临死前的行动,用尽全力拉住了凶手,想让孩子从后窗逃走。
所以,凶手在一时无法挣脱的情况下,几乎把她的身体都砍烂了,才把她从自己身上撕下来。
尽管,孩子还是没有逃脱,可是,她拼了她的命。
撒葛只坐在阿甄的尸体边,只能颤抖、流泪,却连一点声音也无法发出,恐惧、愤怒、憎恨,堵住了她的咽喉。
她抱住儿子冰冷的小小身躯,只觉得荒谬而不可置信。
几个时辰前,他还逃着要她去抓他洗澡,还闹着要去喝酒,可如今,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再也不能笑,再也不能闹了。
有人在问:“你为什么来?”
撒葛只抬头,看到了察割。
这个杀死她丈夫和儿子的凶手,此刻显得颇为狼狈,一身是血,衣衫不整,撒葛只看了他衣服撕裂和血污的地方,就已经知道,被甄后用『性』命拖住的人,便是他了。
“我来为我婆母、为我丈夫、为我姐姐、为我儿子收殓尸骨。”
“你不怕死?”
撒葛只盯着他的眼睛,她的眼神,令察割这样的凶手都有所畏惧:“我至亲至爱的人,都在这里。
若没有他们,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察割点头:“好,我成全你。”
“太后呢?”
“在她自己的营帐里。”
撒葛只看着察割,下一句问话到了嘴边,忽然心跳如鼓,一个猜测涌上心头,竟令她不敢张口。
她低下头,捂住了脸,不敢让眼前这个恶魔看出她的心意。
察割忽然问:“你的小儿子呢?他去哪儿了?”
心跳得要蹦出胸口了,撒葛只紧紧捂着脸,努力不让自己声音异常:“你答应过,让我收殓他们的尸骨。”
察割暴怒:“我是答应过,可你要是敢不回答,我就让你也变成尸骨!”
撒葛只缓缓放下捂住脸的手,用尽全力握紧,看着察割,只木然重复道:“你答应过,让我收殓他们的尸骨。”
察割瞪着她,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恐吓,当面杀她的侍女。
她咬着牙,却只重复一句话:“你答应过,让我收殓他们的尸骨。”
察割已经狂『乱』之至,一怒之下,那刀便横过撒葛只的颈间,撒葛只倒了下来,脸上仍然挂着诡异的微笑。
察割看得胆寒,吩咐手下:“一个小孩子跑不远的,立刻给我搜,把所有人全部带到大殿上,看守起来。”
他说的,自然是指部族首领大将和眷属,奴隶之流是算不得人的。
这场谋逆,自然不是察割一个人能够成事的。
世宗急速推行汉化,早已经得罪各部族大人,这次又强行要部族随他南下征战,更令众人不满。
上次众人随太宗南下,虽然直抵汴京,登殿称帝,但好景不长,一路败绩。
回到上京,又是一场夺位之战,再加上内部清洗,来来去去,大家的人马损失不少,却没有多少收获。
如今世宗还要南下,自然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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