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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德让看着坐在那高高步辇上的女子背影,越看越怀疑,再看手中首饰,顿时明白,那人不是肖古,而是燕燕。
再一想那侍卫说的“如今正要进宫”
之语,顿时明白了前因后果。
想到今日韩匡嗣进宫,就要对穆宗下手,出了一身冷汗,疾步而行,赶往留守府去。
燕燕把耳环给了韩德让之后,原来还有几分惴惴不安,现在顿时觉得有了主心骨,胆子就更大了。
就这么大摇大摆着进了宫,一路直至行宫的后殿。
殿前有武士把守,见了肖古过来,忙行礼道:“大巫,主上方才去前殿与敌烈大王商议军情了,您是否要去侧殿相候?”
这幽州本是汉地,所以行宫也是汉制,前朝后宫俱有分别,此处是穆宗素日起居之所,后面还有宴殿寝殿。
燕燕一路行来,只想着如何从穆宗眼皮底下偷密函,心中觉得颇难。
此时见穆宗不在,抬眼见那殿中书案上摆着的一大叠奏报,心中大喜,道:“不必了,我就先进去等等。”
那武士心中怀疑,道:“主上未宣,大巫还是在侧殿相候吧。”
燕燕淘气惯了,瞎编的话张口就来:“我觉得最近主上寝不安枕,恐有鬼祟作怪,此处是主上常居之所,我先进去作个法,看看里头是否干净。”
那武士知道肖古素日里在穆宗面前装神弄鬼惯了,见状不敢阻挡。
谁知道燕燕一进去,就要关门,吓得忙挡住:“大巫,您要干吗?”
燕燕粗声粗气地道:“我要作法,自然是要关门闭户,免得鬼祟逃走。
你阻挡我作法,是不是心里有鬼?”
想了想,索『性』再恐吓他,“是不是想我拿你的人心去和『药』啊?”
那武士吓得面如土『色』,连忙后退:“不不不,大巫,您请,请!”
见燕燕关上房门,他才松了一口气,全身冷汗俱已湿透。
燕燕闩上门,心中狂喜,直奔书案上的奏折,手忙脚『乱』地急急翻找。
好在罨撒葛的身份不同,他呈上来的奏报不与别的普通奏章混在一起,所以很快就找到了。
她只翻看到罨撒葛的名字和里头“李胡谋逆”
字样时,便忙将这奏折往袖中一塞,嘴里大声叽里咕噜一番,便打开门走了出来:“嗯,我方才已经看过了,并无鬼祟,很好,很好。
我这就去前殿见主上。”
那武士诧异,问道:“大巫,主上素日商议军情并不会太久,等会儿就回来,您何不在此相候?”
燕燕捏着嗓子:“这殿中没有鬼祟,前殿未必没有,我也要再亲自去看看,你胆敢对我大巫质疑,不想活了?”
那武士吓了一跳,忙恭恭敬敬地把这煞神送走,见着她走远了,忍不住恨恨地啐了一口。
燕燕离了后殿,镇定地穿走廊过甬道,走向前殿。
但过了一个门以后,就转着眼珠子说:“我闻到了奇怪的味道,你们气息浊,不许跟着,我要往前面看看。”
令引着她的两名内侍退下,自己装神弄鬼地独自向着另一条通向宫外的甬道而去。
拐了一个弯以后,她见四下无人,疾步向前跑去。
正跑着,转眼却看到另一边的廊道上远远走来一人,警惕地边走边看,燕燕大喜,脚步一转,转入那条廊道,冲到他面前,一把抓住:“德让哥哥。”
韩德让看到燕燕这身打扮,先是一怔,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回过神来:“燕燕?”
握住燕燕的手,低声道,“别说话,跟我走。”
燕燕跟在韩德让身边,看着他的侧脸,一边走着,一边抑止不住得意的心情,低声笑道:“我拿到密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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