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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出事以来,胡辇没有一夜能够安眠。
她饮食无味,闭上眼睛,不是看到乌骨里在牢中哭叫着姐姐救命,就是看到燕燕去伏击阻截信使,中了埋伏中箭落马;甚至还梦到穆宗收了奏报,忽然拔刀杀了萧思温的情景。
每一夜,她都是从噩梦中醒来,惊出一头冷汗来,然后就只能拥被呆坐到天亮。
她用尽了所有办法,却打听不到任何太平王府的消息。
越是这样,她越是惊恐不安,越是焦急惶『惑』。
这一夜,她又从梦中醒来,满头大汗。
她拥被而坐,一动不动,眼神空洞。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但见天『色』由黑暗转为光明,远处一声鸡叫。
天亮了。
胡辇下定了决心,脸上显出坚毅决绝的表情:“来人,给我梳妆!”
衣箱被一个个打开,侍女拿着一件件华美的衣裳给胡辇披上。
终于,她挑了一件最华丽的。
然后坐到梳妆镜前,施了一个艳丽的妆容。
首饰盒中,一套套最华贵的首饰,一件件比对着。
终于,镜子前呈现出一个盛装打扮的胡辇。
她站起来,下令:“送口信给太平王,说我要来拜访。”
当胡辇的马车到达太平王府的时候,罨撒葛已经迎出门外。
他负着双手,微笑地看着胡辇的马车停下。
一个奴隶伏在地上,帘子掀开,华服盛妆美艳惊人的胡辇扶着侍女,踏着奴隶的背部走下马车。
罨撒葛微笑的神情顿了一顿。
眼前的女子,耀眼得让他心跳都为之加快了。
盛妆的胡辇仪态万方地一步步拾级而来,盈盈欲拜。
罨撒葛连忙抢先一步,扶住了她的手,这手柔软而娇嫩,他竟一时舍不得放开,低低地说:“胡辇,我等了你很久,你终于肯上我的门了。”
胡辇抬头看着他,笑容灿烂而凄婉:“我记得春捺钵的时候,太平王曾经说过,太平王府的门,永远会为我胡辇而打开。”
罨撒葛专注地看着胡辇,说:“是的,永远。”
此时,他仍拉着胡辇的手,不舍得放开。
胡辇用力抽回手去,罨撒葛回过神来,在前带路,走进了毡殿。
在一处铺满着南朝丝绸和波斯地毡的小室内,罨撒葛停了下来。
两人相对而坐。
侍女送上『奶』茶,又退了下去。
罨撒葛看着胡辇,笑『吟』『吟』地说:“胡辇,你看这里布置得如何?”
胡辇笑了笑:“很是华丽。”
“你喜欢吗?”
胡辇敏感地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宜再继续了,强笑道:“太平王喜欢就行,何须问我?”
罨撒葛没有继续说下去,只看着她赞叹:“胡辇,你今日真美。”
胡辇忽然觉得这里太闷太热,自己今天来得极为不对,心中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太平王是在取笑我呢!”
罨撒葛以手抚心,肃然道:“我对你犹如女神般仰望,焉敢取笑!”
胡辇紧紧掐着掌心:“太平王才是如同神祗一样,上京城里每一个人,都倚赖您的守护!”
罨撒葛哈哈一笑:“胡辇真是会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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